第6章 常安很恨王愿想
再醒来的常安摸摸额头,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昏了头,才会在想到那些事时,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哭了出来。
每一天都很重复,但常安忙碌得让他觉得充实。原本打算今天稍微歇歇,为演唱会的状态做个好的调整,现在常安觉得不用了。
这边是临时租的一层,常安一个人呆在练习室里。他坐到了一边的电子琴的座椅上,轻轻地按下一个键,他其实不想回想的,早上才告诫过自己,可是现在却没办法控制。
“常安,快来,这里没人的。”公司不大的练习室里堆放了很多乐器,最多的就是电子琴和吉他,但学的人也很多,总会有人剩下,每天练习就都只能自己快点占位子。
王愿想,你这个傻子,你的吉他又没有啦,奔跑到最后一把吉他处的常安眼睁睁看着那个吉他抢先被别人拿住了,“小想,你跑得比我快,你就该去拿那个吉他的,你肯定拿得到。”
回到愿想身边的常安忍不住埋怨起愿想来,“我还不是怕你也跑去抢吉他,才帮你留一个电子琴的,你还不识好你。”愿想不接受埋怨,“还有,你怎么又去抢吉他啊?你还想不想练好琴了啊?不是说以后要弹钢琴的嘛?”
“王愿想,我就是知道你肯定又是要帮我占琴,所以才跑去抢吉他的啊。你还说我。”常安有些生气,他坐在椅子上转过头不看愿想,传达出“我要冷战”的讯号。
愿想也很气,他自己坐去了吉他区,因为没有练习的吉他,他只能干坐着努力听懂老师的意思,自己在脑海里模拟然后手上也动作,但他的心总也静不下来,季常安那个小捣蛋鬼就知道气他,他还不是为他好,他不想理他,难道自己就很想理他吗?愿想告诉自己,谁先服软谁就是猪。他强迫自己跟上老师的节奏,不去关注常安的情况。
常安更加生气,王愿想居然还不看他,明明就是他乱怪人,他还一点儿认错意识都没有,他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了。
练习过后很多人都离开了,那些之前没有拿到乐器的人有些继续呆在练习室开始实践,有些也离开了。常安坐在电子琴前面不动,愿想拿到吉他开始练习,他按照记忆里老师的教导开始动手,很不顺,他觉得要是不跟常安说话今天就别想练好了,他妥协了,这下好了,小捣蛋鬼又赢了。
“常安,我们别不说话了好不好?”愿想放下吉他来到常安身边。“那你要跟我道歉。”常安恃宠而骄了。愿想皱起了眉头,他是可以先服个软,但他不觉得他错了,常安是要弹钢琴的,现在只能练电子琴,要是电子琴不练得比很好更好一点的话,他以后怎么弹钢琴啊?
“你不要无理取闹,常安。今天本来就是你不对,电子琴的数量比练电子琴的人少,要是不快点的话,老师讲的时候你没有琴,下来再练习很累不说效果也不好。”“王愿想,你以为吉他很多吗?我都没有抢到,等你再去更加没有了,你看吧,你今天就只能后来补上――”常安的话声音因为气愤所以有些大了,有别的练习生瞥过来喊“安静一点。”
本来还想接着吵的愿想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你说他们吵什么呢?明明自己是想帮常安,常安也是想帮自己,结果他们还要为对方只记得帮对方而吵架,真是好气又好笑。
愿想看着被说了的常安气鼓鼓的脸,他抬手揉乱了常安的头发,笑了起来:“真的傻了,我们有什么可吵可生气的?还不是为对方好。”常安可不会轻易就放过愿想:“是你先吵我的,我没想和你吵。”“好好好,我们安安没错,错的是我,行了吧。”
愿想只想哄好这个小家伙,忘了小家伙可不喜欢被喊这个小名儿,“王愿想,我说了别喊这个名字,我很大了。”稚嫩的小家伙觉得自己长大了,是真的不喜欢别人这样喊他,连他父母都不允许了。
话题好像跑偏了,“好,不喊不喊,那常安,我去练吉他,你也再练会儿,刚刚你肯定没认真练好的。”愿想知道,常安没有再生气了。
“小想,如果你下次还是要帮我占琴的话,那我就再跑快点,给你占把吉他,然后我们都跟着老师一起练习。”常安盯着愿想的眼睛,看到里面很认真的自己。愿想从常安眼里不只看到自己,还看到常安的执着和真挚,他点点头:“好啊,那你可得跑快点啊。”
“放心,放心,常安出马,一切放心,嗯――要是没抢到,我陪你练习啊。”看着要笑出来的愿想,常安赶紧转移了话题,“哎呀,小想你坐这里嘛,我就坐这里,我们挨着。”
两个小人儿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人行道,指尖的音乐交织在一起。
常安从来没觉得自己记性好,只是对和愿想的记忆显得格外深刻。
他们认识太早了,在他们刚开始需要独立面对很多事情时就认得了,所以原本要一个人面对的事就可以有另一个人与自己共同面对,原本是自己要做的事有另一个人会帮你做会陪你做,所以原本是自己一个人的人生就有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存在在记忆里,存在在生活里,存在在命里。
其实回忆也不是那么让人难受,只是它被迫让你看明白你不想懂得事,比如常安一直记得愿想对他的好,他其实一直很怀念很久以前不在大众视野的愿想和常安,他有点想回到过去,可是他知道不能,因为回去就意味着再经历,他不想再面对愿想对他说:“常安,只有你一个人走下去了。”他接受不了的,光是坐在这里回忆他就受不了了。
可是怎么办啊,我记得太清楚了,那些清楚恍如昨日的日子随时随地出现在我脑海里,每想到一点,每重复一遍,我对你的怨恨就多加深一点,这是建立在我的爱和你的爱以及众多的背叛上,刻进眼里的恨。
所以,我看世界正如世界观我,昏暗无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