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在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影山飞雄原本就隐隐颤动的世界再次崩塌了一下。

但来不及细细品尝这种心情了，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塞进地缝里。

一整个院子里都是人，背后还是刚刚向他“科普”完新世界的经理们。

所幸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也没有什么人特别注意到他。

但此刻影山飞雄脑子里想到的东西却让他感觉无地自容，他左顾右盼的只想要快点地想要躲起来。

视线从左往右，影山飞雄在余光刚刚蹭到月川悠野时就像烫到一样飞快移开，然后就定格在院子后面。

月川悠野刚刚躲起来的卫生间——

此刻的影山飞雄正一脸怀疑人生的坐在月川悠野半小时前待过的小隔间里。

双手紧紧捂着脸看不见神色，只有发丝间露出的红的滴血的耳朵，还有冒烟的后脑勺隐隐窥见当事人的心情。

简直是疯了……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和前辈做出那样的事情……

被双手盖住一片黑暗的空间中，影山飞雄脑子里还是在不断回荡的那张照片。

相比于这从没见识过的场景而言……

前辈被他整个人笼罩在怀里，还露出…非常涩情的表情，这种固然让他忍不住睁大双眼咽一口口水。

还有一种心中隐秘到自己都没察觉到想法猛地被揭露开来，完全来不及反应的心情，更让影山飞雄难堪起来。

明明是绝对大逆不道的图片，大逆不道的想法，大逆不道的……

但为什么，看到它的时候，影山飞雄在惊愕的深处还带着点隐隐的渴望。

他为什么会渴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影山飞雄从黑暗中睁开眼，指缝中渗出点点光线。

他盯着地板，整个人像是块凝固的蜡像。

他忍不住在心里质问起自己来：

我对前辈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我理应是尊重、崇拜、纯粹的爱，我不求任何回报的把所有崇拜倾注在他身上。

我的所有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排球，前辈自然也是组成我世界的一部分。

是什么时候他的情感变了呢。

影山飞雄忍不住双手合十放在鼻尖处回忆起来。

是因为见到了活生生的，温热的，不再是电视上录像带中的月川悠野吗？

见到除了排球场上的胜者外鲜活的月川悠野。

会温和的对自己笑，教自己排球，还可以安静的听他的想法，赞同他未曾宣之于口的想法。

而他也见到过月川悠野的所有情绪，他的快乐，他的烦恼，他吐露痛苦时的脆弱。

影山飞雄逐渐从粉丝和球迷的身份中不自觉向前，他忍不住贪婪的得到更多。

注视，肯定，赞赏，还有……喜爱。

只是单单想到这，影山飞雄的胸腔就开始吵个不停，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不受控制的捂住嘴，想要按住这颗不停跳动的心脏一样，连同这大逆不道的想法。

因为影山飞雄猛然意识到，他想要的喜爱不是所有前后辈，或者朋友，或者对手间的喜欢。

而是切切实实的恋人的喜欢。

这想法实在太胆大包天了，影山飞雄心跳的更快了，像是想要出笼的鸟儿疯狂拍打。

但即便心脏跳个不停，影山飞雄还是感觉自己心里泛起一点甜丝丝的轻飘飘的快乐。

他喜欢前辈，看到前辈就高兴，前辈喝水的样子很可爱，打排球很帅很厉害，被很多人喜欢时也很耀眼。

想到这，影山飞雄的喜欢从眼睛里流出，遮挡不住一点，嘴角也忍不住勾起。

但紧接着眉头又忍不住露出来，脸上原本幸福的样子还没收敛紧接着就被忧愁覆盖，露出扭曲的表情。

他想到了更重要的事，再一次深深的把脸埋进手掌。

疯了，真的疯了，前辈知道他的喜欢之后会怎么样。

会生气吗，会厌恶吗，会因为这份喜爱和自己拉远距离再也不联系了吗。

他不害怕向前辈大声报告他的喜欢，但他害怕前辈脸上露出抗拒和不可置信。

只是想到有这种可能，影山飞雄的脸色就忍不住难看起来。

短短几分钟，他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不断起伏，上上下下的感觉心脏都有点受不了。

又是低着头盯着地板砖缓了一会，影山飞雄这才想起另一件事。

带着点迟疑还有好奇心，他伸出有点颤抖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打开ins，按照记忆中的词汇按动键盘，然后……搜索。

显示屏中转动着圆圈，正在加载着内容，影山飞雄忍不住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