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有何瓜葛
殷鸿文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手腕上的表。
“说到正事,”闫承宣开口,“你收到我们寄给你的照片了吗?”
“照片?”殷鸿文思索片刻,“哦,是那位失踪的女性,顾乐蓉吧?我已经收到了,治安官,多谢。我已经将照片分发给了所有外勤探员。”
“很好。”闫承宣满意地回应,“那么,你有她的下落吗?”
殷鸿文摇摇头:“顾乐蓉?我仍然认为她可能已经遇害。恐怕我们可能永远也无法找到她的遗体。”
“可能性很大。”闫承宣表示认同,“话说,殷鸿文,我乘公交来时经过国会大厦,注意到对面一栋楼外设有路障,二楼的窗户正在修缮。那便是你们提到的——”
“参议员办公大楼。”殷鸿文接口说道。
“正是。那些恐怖分子就是在那儿炸死了参议员吧?”
“实际上只有一个恐怖分子。”殷鸿文纠正道,“爆炸发生时,阳曜州的参议员并不在鹤骞城。被炸死的是他的政治顾问,郑丰茂,他是共和党内的重要人物。其他的死者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
“这个案件你也参与调查了吗?”
殷鸿文点头:“当然,这是联邦调查局的重点案件,我们投入了大量的资源和人力。”
殷鸿文长吁一口气,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搁置一旁。“我们的机构庞大,治安官。有众多探员,各自负责不同的任务。”
“我明白。”闫承宣点头,“听说那个恐怖分子是经亘国的人,是这样吗?”
“治安官,很遗憾,我们无法讨论正在处理中的案件细节。”
“当然,理解。”闫承宣说,“顺便问一下,你还记得浩宕城的精神科医生武建柏博士吗?”
“在运莱大学任教的武建柏博士?”殷鸿文回忆道,“记得。我们查过他十三号的行程,他参加了研讨会,正如你所知。他来到帛弘城可能是为了推广新书。”
“也许吧。”闫承宣说,“不过,他之前承诺要向我提供关于这起谋杀案的信息,现在却失去了联系。你们没有对他进行监控吧?”
“没有。”殷鸿文回答,再次瞥了一眼手表,“我们为何要那样做?”
“没有理由。但我直觉武建柏来到了鹤骞城,大概是在上周六,也就是参议员办公大楼遭受恐怖袭击的日子。”
“那又如何?”殷鸿文问道。
闫承宣微微耸肩。“我只是觉得这家伙喜欢自己动手解决问题。我认为他可能真的会出现在鹤骞城。”
“但他并没有来。”殷鸿文断言,“治安官,我很愿意与你交谈,但很快有人要来见我。”
“没问题。”闫承宣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帽子,“你应该找个人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殷鸿文疑惑。
“你的下巴。”闫承宣提醒,“那撞击可不轻。”
行至国家广场,闫承宣穿行过竹安大道,掠过司法部的轮廓。径直抵达宪法大道后,,从国税局大厦旁经过,随即重返竹安大道,轻盈跃上老邮局大楼的阶梯。周遭无人窥伺,他安然无恙。继续前行,直至凯安公园映入眼帘,对街便是政府大楼,其屋顶成了他注目的焦点。他在揣测,此刻甄明俊是否正置身其中,深陷人质危机,将一切责任推诿给乐康国人的狡猾。
闫承宣在公园长椅上落座,自口袋中取出笔记本,浏览着密密麻麻的字迹,终而合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陷入了僵局。武建柏会否是个骗子?一个被妄想症困扰的精神失常者?绝无可能。为何如此肯定?就是没有理由,就是不可能。那么,他又身在何方?或许该去国会图书馆搜寻,查阅近一周的报纸、讣闻、事故记录,向医院询问。有没有可能,他作为身份不明的经亘国人,已被送往太平间?这逻辑不通。上校与参议员助手之间有何关联?
闫承宣搓了搓双眼,思绪飘回在唐慕蕊厨房中倾听武建柏叙述的那一幕,当时,他几乎全盘接受。毕竟,武建柏的故事在逻辑上环环相扣,一连串看似无关的血腥事件,实则是几个拥有心灵控制能力的恶魔所策划的死亡游戏。然而,此刻细想,这一切显得荒诞不经。除非……除非,掌握心灵控制术的恶魔并非仅此数人。
他挺直腰板,意识到武建柏造访鹤骞城定有目的,欲与某人会面。尽管他向闫承宣与慕蕊坦露心声,却未提及见面对象。极有可能是亲人。为何如此神秘?闫承宣仍记得,当武建柏谈及他雇佣的私家侦探康修为失踪时,那股深切的悲痛。因此,他可能是来寻求援助的。彦昌国大使馆的外甥?抑或是另有其人。究竟是谁?昌勋国政府?武建柏断定,联邦政府不会庇护一名垂暮的前纳粹。不过,倘若像上校、顾乐蓉与竹思楠这般的心灵操控者并非孤例呢?治安官不禁打了个冷颤,紧紧裹住外套。虽是晴朗之日,温度却徘徊在零下几度。微弱的阳光为公园里枯黄的草地披上一层金色。
他在鹤骞城酒店旁的小巷找到一部公共电话,使用信用卡拨通了帛弘城的号码。慕蕊音讯全无。他收听了自己留下的语音,记下了宾馆房间号,随后拨打彦昌国大使馆的电话。今日为辰宇人的休假日,他猜测使馆或许无人办公。电话被一位女士接听。
“您好。”闫承宣开口,“我想找伊康盛。”
女士略作停顿,问道:“您是哪位?”
“我是闫承宣。”
“请稍候。”
闫承宣等待了足足两分钟,将话筒贴近胸口,目光投向对面的财政部大楼。
若真有更多如上校般的心灵操控高手存在,诸多疑团便迎刃而解。譬如,上校缘何选择诈死,为何帛弘城县治安官被追踪了九天,为何某联邦调查局探员的一席话令他怒不可遏,以及为何现场发现的恐怖剪贴簿会凭空消失……
“喂。”
“啊,伊康盛先生,我是闫承宣。”
“我不是伊康盛,我是宓俊杰。”
“哦,宓俊杰先生,我需要联系伊康盛。”
“我是伊康盛先生所属科室的主管。能否告知您找他的具体事宜,治安官?”宓俊杰的声音传来。
“宓俊杰先生,我寻他实属私密事务。”闫承宣回应道。
“那么,您与伊康盛是旧识吗,治安官?”对方追问。
直觉告诉闫承宣,事情已起波澜,但具体何事尚不明朗。“并非如此。”他答道,“确切讲,我与伊康盛的舅舅武建柏交情匪浅。我有急事须与伊康盛直接对话。”
宓俊杰略显迟疑:“治安官,若您能亲临使馆,事情或许更易于解决。”
闫承宣瞥了一眼腕表。“宓俊杰先生,时间紧迫,我未必能抽身前往。若您允许我与伊康盛会面,我将考虑这一提议。”
“甚好。治安官,您现在何处拨打电话?是在鹤骞城吗?”
“确实如此。”闫承宣回答,“我正使用街头的公共电话。”
“既然您身处城中,可询问路人前往使馆的路线。”
闫承宣强压怒气。“我位于鹤骞城酒店附近,”他直言,“请即刻让伊康盛接听,或代为转达我的联络方式。若我决定赴使馆相见,自会乘坐出租车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