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水路南下

秦淮河两岸，风光旖旎，夜色中更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祝星氿从梦中悠悠转醒，恍恍惚惚地走出药铺，连慕楠溪的呼唤都未曾听见。实则是他刻意想避开她，如同落荒而逃一般，独自一人在街上漫步。此时已至晌午，虽是冬日，但阳光却格外炙热。祝星氿没走多远，额头上便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循着河面那一抹清凉而去。

“客官，可要渡河？”渡口处，一位闲暇的船家见状问道。午饭过后，他本想稍作歇息，但见祝星氿急匆匆地向渡口走来，便出声询问。

“不，不渡河。”祝星氿下意识地回答。起初，他只是想到河边吹吹风，让迷乱的思绪得以平静，并未有其他多想。然而，船家的这一问，却让他顺势抬眼望去。河面的宽广让他的思绪逐渐平静，而河面上吹来的风更是沁人心脾，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召唤。

“船家，可否带我随便逛逛？”祝星氿突然跑向船家问道。

“自然可以。”船家并未觉得奇怪，因为这建康府中多文人雅士，乘船游湖之人不在少数。他之前见祝星氿行色匆匆，以为是在赶路，没想到只是想去散散心。

船家讲定了价钱，祝星氿则完全没有犹豫。在小九的辅助下，他身上的银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虽然他在第一次时空旅行时曾质疑过这个规则，认为是系统的一个bug，但现在身处其中，他只觉得这样的设定十分爽快。他只是意识性地表示了同意，以免让船家觉得他古怪。

祝星氿登上了船，独自一人在冬日的暖阳中泛舟游湖。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进行时空旅行的目的——参加科举考试。怎么会这样？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诸多波折，先是差点被冻死，后又遭遇山匪，还因此结识了慕家兄妹和南宫尧，真是跌宕起伏。而如今，他竟然忘了自己是在赶考的路上，对慕楠溪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想到这里，祝星氿不禁苦笑。他深知，科举考试是他此行的重要使命，也是他实现人生抱负的关键一步。然而，在这段旅程中，他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偏离了初衷。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思绪万千。或许，这就是人生的奇妙之处吧。有时候，我们会被一些突如其来的事情所打扰，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祝星氿这些日子啊，真是感觉身子骨像是被科举的重担压得有些倦怠了。不过，他深知，无论有没有ai加持，都得按照原定计划，准时到达临安府，为春闱做好万全准备。慕楠溪兄妹也瞧出了他的疲惫，心里暗暗为他加油。

这天，祝星氿有些不好意思地找到慕楠泽，想商量行程的事。慕楠泽却故意逗他：“祝兄啊，真是太遗憾了！我们的生意还得在建康府再耽搁些时日，看来我只能先走一步，不能陪你同行了。”说着，还装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让祝星氿哭笑不得。

祝星氿连忙客气地回应：“慕兄一路上的照拂，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待春闱结束，我一定登门拜谢，绝不食言！”两人相视一笑，祝星氿便转身去码头寻找船只。

谁曾想，这码头的船只都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见祝星氿就狮子大开口，价钱高得离谱。祝星氿被这些船家拒载得都有些怀疑人生了。就在这时，一个好心的船家出现了，他笑眯眯地对祝星氿说：“小伙子，我看你挺顺眼的，这样吧，你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上船，怎么样？”

祝星氿一听，心想：这船家倒是挺有趣的。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上了船后，他才发现，这艘船竟然是慕家的商船！原来，那个好心的船家就是慕楠溪安排的。祝星氿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反转真是太有趣了！

他望着船外波光粼粼的水面，心里暗自庆幸：看来，这一路上，有慕家兄妹的陪伴，科举之路也会变得有趣许多呢！

祝星氿坐在船舱里，不禁苦笑。他昨日还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要踏上进京考试的旅程，不能再耽误。然而，如今看来，他与慕家兄妹的道别更像是一场闹剧，仿佛是他一个人的滑稽表演。虽然他知道慕家兄妹并没有恶意，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但他还是觉得尴尬无比。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尴尬的情绪中时，南宫尧突然出声：“祝兄，你此番进京可有倚靠？”这句话吓得祝星氿一跳，他没想到南宫尧会突然这么问。

“南宫兄也一同前去？”祝星氿更觉得不自在了。原来，就只有他一人不知道，大家已经准备好要今日动身前往临安府。

“当然一起，这不是我们一早决定的，大家的目的地一致，乘船走水路从建康府到临安是最佳选择。”南宫尧有些不解，为什么祝星氿这么疑惑。他昨晚去了驻扎在西边的军营，今日在约定的出发时间才赶到码头，所以并不知道祝星氿闹出的大笑话。

“一早商量？”祝星氿一副惊讶的表情，心道：“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个‘大家’恐怕不包括我。”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纠结了一下。

“是呀，本来是想等天气再暖和一点，不过春闱在即，唯你等不得。此去京城恐有诸多事宜，所以决定收拾停当就走。”南宫尧看祝星氿一脸全然无知的样子，也觉得奇怪，“每次大家一起商量，祝兄不是都在场么？”

“我都在场？”祝星氿越听越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们联合起来逗他玩，还是真的像南宫尧所说，而他全然忘了！

正当祝星氿还在自顾自地纠结尴尬时，南宫尧却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终于，他沉声道：“祝兄，我有一事相告，可能与你家有关。”

祝星氿闻言，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作镇定，道：“南宫兄请说。”

南宫尧叹了口气，道：“我昨夜在军营中接到消息，京城局势有变，祝家似乎也因此遭了罪。此事与‘忠义’二字有关，但具体详情我还不得而知。只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此事，以免到了临安后措手不及。”

祝星氿闻言，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离家不过数日，家中竟然发生了如此变故。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家人的担忧，也有对自己前程的忧虑。

“南宫兄，此事可当真？”祝星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南宫尧点了点头，道：“消息应该可靠。祝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此去临安，你可能要面对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

祝星氿沉默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多谢南宫兄相告。无论家中发生了何事，我都必须坚持下去。春闱在即，我不能因为此事而耽误了我的前程。我会到了临安后，再想办法打听家中的消息。”

南宫尧看着祝星氿坚定的眼神，心中暗暗佩服他的坚韧。他知道，祝星氿此行必将充满挑战，但他也相信，这个年轻人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自己的梦

南宫尧晃了一下神，他内心五味杂陈。他倒是很希望祝星氿能如同他刚才想象的那样，即使听到京城族人的近况也能保持镇定。但转念一想，这样的消息对祝星氿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又怎能如此轻易地承受呢？南宫尧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

登船后，他一直默默观察着祝星氿和慕家兄妹。他们显然都还未接到这个惊人的消息，脸上的神情还那么平静。南宫尧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告知祝星氿实情如今对他没有太大意义。

“祝兄，你可曾想过，此番进京，或许会面临诸多未知的挑战？”南宫尧试探性地问道，他想看看祝星氿的反应。

祝星氿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南宫兄，你这是何意？我自然知道进京赶考不易，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南宫尧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赞叹祝星氿的坚韧。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实情，否则只会让他更加焦虑。

“祝兄，我只是提醒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京城局势复杂，你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南宫尧意味深长地说道。

而对于慕家兄妹，南宫尧心中更是充满了猜忌。尽管慕楠溪即将加入南宫家，成为他的嫂子，但谁又能保证慕家会完全站在他们这边呢？在这个复杂的家族纷争中，慕家的立场始终是个谜。

“慕兄，你觉得此次进京，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南宫尧突然转向慕楠泽问道。

慕楠泽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南宫兄，你这是在考验我吗？我自然知道要小心行事，毕竟京城不是我们的地盘。”

南宫尧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思量。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慕家有任何机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慕兄言之有理，但我们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真实意图。毕竟，在这个乱世之中，人心难测。”南宫尧意味深长地说道。

倘若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个很有可能只在他们几家之间传递的消息，顺藤摸瓜知道了他们的计划，那又该如何是好？南宫尧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他不能冒这个险，不能让慕家有任何机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想到这里，南宫尧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祝星氿和整个局势。他要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为祝星氿和南宫家闯出一片天地。

南宫尧凝视着祝星氿，眼神中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昨夜，他得知那惊人的消息后，特地前往翻阅了营帐中的卷宗，找到了一份关于科举资格的详细文书。他逐条审视着那些规定，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忐忑。

“.秘密服丧者（隐忧匿服）。”他轻声念出第一条，然后迅速扫过剩下的条款：“2.有犯罪的经历者（曾犯刑责）。3.有行为不孝不悌的证据者。（按：‘不孝不悌迹状彰明。’）4.曾经违犯规章而两次赎罚者，或曾经违犯规章一次而未赎罚并曾损害其同地区的公众者。（按：‘故犯条宪，两经赎罪或未经赎罪，为害乡里。’）5.并非本州居民而伪造户口或冒名顶替他人者。（按：‘籍本土，假户冒名。’）6.父亲或祖父曾犯‘十恶’之前四条者。（按：‘祖、父犯十恶四等以上罪。’）7.为工匠、商人或吏职者，或曾做过和尚或道士者。（按：‘身是工商、杂类及曾为僧道者。’）”

他一一比照分析，心中默默祈祷祝家的事情不要牵连到祝星氿。他深知祝星氿为了这次科举考试付出了多少年的寒窗苦读，不希望他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而让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这些日子以来，南宫尧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莫须有”，起初他曾质疑过爷爷和叔父的筹谋，认为他们的计划是错误的。但现在，他只担心这个计划实施得不够周详，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他一边誊录一边帮祝星氿做着分析：

第一条“秘密服丧者”你肯定不是，因为你族人获罪贬官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不算秘密。

第二条“有犯罪的经历者”，你只是因为族人获罪受到牵连，自己并没有犯罪记录，所以这条也不符合。

第三条“有行为不孝不悌的证据者”，这个更不沾边了，你可是个孝顺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