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元实验
克莱因港的跨时空协作区,俞浮在经历过翡翠湖社区的生死劫后,第一次躺进了一台脑机舱。
这不是元宇宙对接穹顶下方60台“沉浸式协作脑机舱”里的一台,而是由她亲自监督打造的“纪念版”bz-724。
温凡勋等老科学家们一直想知道,俞朗是如何利用来自超速网的低配版鲸鱼脑机舱,建立起一间功能不输郎创智研院的元宇宙实验室,成功研发出可跨时空传递去三百年前的数据核那样强大的科技产物的。
俞朗在明珠东方塔顶不幸罹难,他用过的脑机舱被超速网夺回,做过的壮举看似已永远成迷,俞浮却为大家揭开了那个谜团,只因玄瞳脑电芯片存储了俞朗毕生的学识与记忆,她翻找记忆库资料,用aigc技术复刻了俞朗生前使用的鲸鱼舱,当然最关键的是,精确重构了那间极具传奇色彩的元宇宙实验室。
编号依然是bz-724,俞浮愿意用这个罪恶的号码纪念爷爷。无论是防尘盖盖住的可以更换的标准接口,还是其它一一被重组的零部件,又或者是仅耗112秒就可以尽数还原的,看不出任何改装痕迹的天才隐蔽手段,当然还有最值得一提的供氧箱黑匣子,都是来自俞朗的超级智慧,俞浮毫无保留向科学城里的人们展示,引发了一阵接一阵的惊呼与叫好。
最精彩的部分,当属元宇宙实验室具备的强大功能,这可不是单靠机器人把脑机舱拆分成零件就可以窥探的信息,劳杰斯、或者说符力威,本事再大也休想弄明白。
虚拟空间没有呈现任何华丽炫目的场景,俞朗把它打造成了极度实用的科学研究者天堂。那是一个无限延伸式仓库综合体,整体呈现“核心-缓冲-边缘”三层拓扑结构,空间维度不仅可以动态折叠,而且并非常规状态显现的三维,而是激活后可扩展至七维的量子空间。
进入实验室的是俞朗的“量子态数字孪生体”,证明他已成功实现意识状态的量子化映射。孪生体与他本人百分之百重叠,除去不怕辐射、激光弹也射不死,和“肉体凡身”的他没有任何区别,这远远超越了传统的3d建模技术。
俞朗以手势识别和神经意图捕捉作为主要绘图法,用微型的量子计算单元排列出实验室框架,再往框架中输入“量子物理模拟环境”,通过脑机交互“召唤”各种虚拟实验设备,那些东西一件不少全是他在听浪联盟工作时使用的科研工具,他让温凡勋帮忙拍照并上传进软件压缩工具包。
确切说来,所有设备都仅是“量子算法的可视化界面”,但这些虚拟实验工具提供的远不止是视觉反馈,还能通过脑机接口向俞朗的大脑传递触觉和真实操作感,使他直观"感受"量子比特的状态变化,如同在真正的实验室中操作一样。
这种多感官沉浸式体验赋予了他与在朗创实验室毫无差异的科研效率和创新能力。
当然,建立实验室之初,他也遇到过一系列技术壁垒,其中最难攻克的就是量子退相干问题,一旦出现,他苦心构建的实验工具以及获得的数据,最悲惨的一次是整间元宇宙实验室,统统化为乌有,几年来积累的工作成果归零,他不得不从头开始苦干。
痛定思痛,俞朗决定首先需要打败的敌人就是“量子退相干”。
他利用元宇宙的多维模拟能力,创建量子比特与环境相互作用的精确模型,观察退相干过程的微观细节,然后在虚拟环境中测试各种保护方案,如量子亲和蛋白膜、动态解耦与拓扑编码相结合的复合保护技术等等。
最可喜的突破,来自量子意识协同,俞朗利用元宇宙中多量子比特系统的纠缠特性,模拟人脑神经元网络的工作方式,发明了一种新型的"量子意识屏障"技术,能够大幅延长量子比特的相干时间。
这一突破,使量子比特的相干时间从秒级跃升至小时级,为元宇宙实验室的长期存储奠定了牢不可摧的基础。
俞朗想到用一个有趣的例子来描述他创造这项新技术的过程。
他将一段量子比特比喻成一个才华横溢但又极度敏感和健忘的交响乐指挥家。这位指挥家正在脑中构思一首复杂无比的交响乐,交响乐指代量子叠加态。但指挥家身处于一个嘈杂的集市中央。
周围环境的任何干扰,比如一声叫卖(指一个光子撞击)、一辆车按喇叭(指一个热振动)、甚至有人看他一眼(指一次测量),都会立刻让他分心,忘掉脑中的音乐,最终胡乱指挥一通(指退相干,信息丢失)。
这就是俞朗遇到的难题——量子相干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完成复杂计算,指挥家就“失忆”了。
于是俞朗把指挥家请进一个由元宇宙构建的“完美数字排练室”。这个排练室可以精确模拟集市里每一种噪音的来源、大小和方向(指模拟量子比特与环境的相互作用)。
他放慢时间,从分子、光子层面观察每一次噪音是如何打断指挥家思路的每一个微观细节(指观察退相干过程的微观细节)。然后,他开始在这个安全的虚拟环境里测试各种“治疗方案”:
量子亲和蛋白膜,好比给指挥家戴上一副高级降噪耳机,能物理隔绝一部分噪音。动态解耦,好比一位助理,每隔极短的时间就轻轻拍一下指挥家,在他被噪音带偏之前,把注意力强行拉回到乐谱上。拓扑编码,好比把一首交响乐的信息,不只是记在一张纸上,而是用特殊算法分散到整个乐团几十份乐谱中,即使指挥家忘了一部分,也能从其他乐手的乐谱恢复出来。
俞朗在测试了所有传统方案之后,从自己作为有机生物的大脑得到了启发:人脑由860亿个神经元组成,本身就像一个嘈杂的“集市”,但为什么思维能保持连贯和稳定?因为神经元之间有一种强大的协同和同步能力。
所以他在元宇宙中模拟了多个量子比特,让它们像大脑神经元一样高度连接和纠缠,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他给这个网络施加一个特殊的指令(指一种算法),让它们不再各自为战,而是像一支训练有素的交响乐团一样,共同“演奏”并维持核心的量子信息。这个“演奏”产生的协同场,就像一个强大的集体意识屏障(指量子意识屏障),外界的噪音(指环境干扰)要想破坏信息,现在必须同时“高过”整个乐团的声音,这是相当困难的。
结果,指挥家(指量子比特)不再是孤军奋战,他融入了一个强大的“思维交响乐团”。在这个集体的保护下,他变得无比专注和稳定,原本在集市里呆几秒就会失忆,现在却能保持数小时的清晰思维!这个突破,使俞朗在元宇宙实验室中进行需要长期稳定量子态的实验成为了可能。
最不可思议的奇迹,发生在数据核的使用材料上,那可以被视为是量子存储介质的突破。
元宇宙实验室中,俞朗模拟了各种量子存储材料的特性,包括超导材料、量子亲和蛋白膜、拓扑绝缘体与超导体复合材料等等。然后,他利用脑机接口将自己的认知模式与材料模拟系统融合,实现"意念驱动"的材料设计与优化。
通过元宇宙中的量子模拟,他竟然发现了一种量子单极晶体结构,能够利用这种量子的单极效应实现量子态的超稳定锁定!
经过反复实验与优化,他在元宇宙实验室中成功构建出量子态数据核的完整理论模型,整合了量子存储、量子纠错和量子接口三大核心技术,能够实现量子信息的长期稳定存储和高效读写。
通过经他技术改造的脑机接口将这一模型的量子态信息反向传输到现实世界的量子硬件中,利用量子态传输技术,他实现了从数字模型到物理实体的精确映射。这一过程利用了量子纠缠原理,确保了虚拟世界中的设计能够精确转化为现实世界中的物理实体。
他选择的材料简单得可笑,是用沙漠里遍地可见的沙粒,高温合成了一种类似玻璃但牢不可破的新型量子存储材料。它能够在室温下实现量子态的长期稳定存储,使量子态数据核的实用化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在元宇宙实验室中完成的量子态数据核理论模型,成功指导了现实世界中的量子态数据核实体制造,于是那根比鱼还滑溜、水火不侵的黑管诞生了,经十年藏匿,最终被俞浮送到了300年前的科学家柏竟帆的工作服口袋里。
至于为什么能让数据核与柏竟帆的工作服口袋形成纠缠态量子对,原因更简单得可笑——朗创智研院的电脑里留有三百年前科学家的工作服成份分析数据,他想得到这种“物料”简直是轻而易举。
俞朗的突破性研究成果,不仅为饱经沧桑的地球带来重生的希望,也实现了量子信息的世纪级稳定存储,为人类文明的数据传承开辟出新纪元。
他自行设计的元宇宙实验室,拥有一切现实中可以找到的科研工具,但那些工具又随时可能如肥皂泡幻灭,出现与幻灭的中间阶段,就是他进行实验,寻找战胜超速网恶魔的战斗方式的时机。
不可避免的,大家会想到建立量子实验室需要巨大的能量支撑,俞朗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在实验室空间充当“窗户”的位置,悬浮一个不断旋转的复杂多面体,它就像一颗由无数镜面构成的钻石,每一面都映照着不同的数据流,那是通过由听浪水文科考联盟在宇宙空间站架设的“隐波之眼”卫星监控系统搜集到的地球资料,也是他能提供出符氏家族危害地球罪行的最直接证据的来源。
也正是那复杂多面体,协助老科学家发明了一种方法,能利用量子计算核心,在虚拟空间模拟出一种具有特定属性的“虚拟粒子对”。这种模拟并非真实的物理粒子,但其数学表征与现实世界的量子纠缠态完全同构。
俞朗赞成一个说法,宇宙的时空背景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满了量子涨落之海,学术界称之为“零点真空能”。
他让旋转多面体充当一个极其复杂的能量调制器,通过鲸鱼机舱的硬件,向现实世界的物理真空注入一个极其微弱但结构异常精巧的能量模式,借元宇宙的量子场为“网”,捞取“弥散之能”——这一核心构想,成为构建虚拟实验室供能系统的底层逻辑。
具体方案是,以元宇宙空间为“量子中介”,通过放大零点真空能的可提取性实现高效稳供。所有提供服务的模块均基于鲸鱼脑机舱改造的既有架构延伸,几乎不需要付出成本。
举例说明,想象一下,我们周围看似空无一物的物理真空其实不是死寂的,而是一片浩瀚、汹涌但极其微观的“能量海洋”。这片海洋由于量子涨落,每时每刻都有无数转瞬即逝的“能量暗流”,也就是虚粒子对在随机产生与灭失。它们蕴含巨大的能量,即零点真空能,但因随机且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测,传统技术根本无法有效利用。
现在,俞朗是一位渔夫,他制作了一张精巧的“渔网”(指能量模式),就是那个极其复杂的“旋转多面体”,它像一个拥有无数精密刻度的音叉或共振器,作用是通过鲸鱼机舱的硬件,向那片“能量海洋”里注入一个极其微弱但频率结构异常精巧的“振动模式”,仿佛是用那个特定频率的音叉去轻轻敲击水面,看能不能激起特定模式的涟漪。
“能量海洋”中的随机暗流本身是无序的,但当这个精心设计的“振动模式”传入后,奇迹发生了,它开始与那些和自身频率结构完全匹配的“能量暗流”发生共振,就像一张名为“元宇宙量子场”的巨网,只捕捞特定大小的鱼(指特定模式的能量),而对其他杂乱无章的东西置之不理。通过共振,那些原本弥散、无法利用的微弱能量被高效的汇聚和放大了。
俞朗的元宇宙实验室在这里扮演了关键的“量子中介”角色,它就像一座能量转换站,首先在虚拟世界中模拟并捕捉到这种共振效应,确保其稳定和可控,然后再通过鲸鱼脑机舱这个硬件接口,将这股已被“驯化”和放大的能量定向传输回现实世界。
虚拟映射的元宇宙实验室,像是对环境极其敏感的“娇贵住户”,任何能量波动都会干扰其运行。而通过上述“共振捕捞”方式获取的能量,频率和模式是高度精确和纯净的,恰好能满足虚拟空间对能源稳定性和低噪声的苛刻需求。
俞朗没有选择用“抽水机”方式蛮力抽取整个能量海洋,而是巧妙的制作了一张“共振渔网”——旋转多面体,在元宇宙的帮助下,只捕捞海中那些与自己网眼大小匹配的“鱼”(指特定模式的零点真空能)。这一切都依托于现有的鲸鱼机舱架构,相当于对旧设备进行了“魔改”,从而以近乎零的额外成本,实现了为元宇宙实验室供电的宏伟目标。
经过元宇宙的虚拟建模、量子算法的优化、以及零点真空能提取技术的创新,俞朗构建起一个自洽的“量子-真空-元宇宙”能源系统,这一系统为他的实验空间提供近乎无限的清洁能源。
模仿俞朗脑机舱打造的“纪念版”,俞浮躺进去后没再用陈旧的数据线接驳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