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 恃爱而骄 - 以适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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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10.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初春的那天,江淮照例去了G市一家香火甚旺的庙堂祈愿,希望今年能事事顺利,席谨河能多爱他一些。

他确定肯定自己喜欢上席谨河以后,基本上每年也就祈愿这些东西,一如既往地不着实际。

席谨河管他管的严,颇有父亲待儿子的一面,又每每能在床上化身恶魔,净折腾他的老腰,还当他年轻力壮吃得消。

签了合约以后的第一个春节,邵涓没有准许他回家。席谨河应酬多,和他席家人的,和长风社的,和《时代》的……对他的管制也就松懈起来。家里常来的两个阿姨也都放了假,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

他倒没闲着,忙唐顿的事情和广告的事情。他身边又没几个能真正帮得上来的人手,庄茜和唐羽都回了老家,剩他一个扛着相机三脚架到处拍照,熬夜修片,然后睡到日上三竿。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他便觉得胸口隐隐生疼,席谨河是睡眠极度规律的人群之一,他连工作都不往家里带,可劲儿折磨他,居然也让他睡了那么半年的好觉。这下一瞬间又颠倒黑白,身体的变化他就便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当久别重逢未适应。

人就是这么惯着自己的。

上完香摇签筒,等解签等得实在不耐烦。冲着水榭池里的龟鳖们打个招呼,江淮转身回家。

他喜欢往人群里钻,却唯独延误等待。不爱开车也不喜欢被堵在路上的感觉,驾照考了许久也没有用武之处。

那天换线没注意走岔了,却没料到这一趟地铁出入口的结构居然颇有点意蕴,像格列的山水。江淮顿时感兴趣起来,便举起相机拍照。

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大脑出现奇怪的声响,嗡鸣声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他举着相机茫然站在原地四下张望,一个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个踉跄。他转过身去艰难辨别,那个推他的人身影模糊,好像从水里看去的幽浮。

江淮终于发现自己病了。出了地铁站去药店买了一堆药,吃了各种不见好,遂又自己去了医院。诊断书一发,每一个字都不认识,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顺着人流一路到了商业购物中心,随手买了张电影票,坐在最角落重重握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这天不知是初二还是初三,商场放着喜庆的过年曲,恭喜发财好运来。过年的那些片子也大都是喜剧,还没开始十分钟便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江淮混然不觉,他觉得冷,冷的连牙齿都在上下打架,咯咯哒咯咯哒的。

祈愿有什么用啊,他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在已经渐有些模糊的童年记忆中,江尚是极诚恳的信徒。比起人为可以做的,他似乎更相信上天赋予的。

他和邵涓的婚姻似乎是唯一一件由他自己选择的的结局,这段婚姻彻底失败破碎以后,他给江淮留了一封长信,独自前往西藏,最后因车祸死在雪山之中。

江尚跟他说,不要相信婚姻,也不要相信爱情。如果说爱情是男女双方为了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对方身上的武器,那么婚姻就是一场战争。

不是我们遇到了这个人,而是因为在这段生命中她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确实,在某一瞬间,江淮也觉得席谨河就该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他从小到大都不对爱情和婚姻抱持期待与向往,也没谈过多少场恋爱,只觉得无趣,当然,他更不认为自己会喜欢男人。

席谨河出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点,不偏不倚,像极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场的盛世烟花。

……

酒喝的多了,他就这样半醉半醒着回想这漫长的一年,最后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不偏不倚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席谨河就这样和他在公寓里凑合着躺了一宿,天亮了兀自去洗漱换了身昨晚让弘历带过来的衣服,动手把人掐醒。

江淮还以为是季衡棠,一爪子拍下去,眯着眼睛嚷嚷他是有夫之夫,不给他上床。

席谨河又气又好笑,不嫌弃他酒气泅泅的脸,慢慢的吻上去。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唇、脖颈。辗转来回,由轻到重,恋恋不舍的。

江淮一丝反应都没有,他皱着眉要离开这湿乎乎的物事,被席谨河按着后脑勺回到原地,才终于放开。

再摸摸额头,总算是不烫了。

“你就这么折磨我吧……”幸而席谨河自制力好,叹一声气,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还是从从容容上班去了。

昨晚几人折腾到半夜,客厅的沙发靠枕散了一地。季衡棠抱了个瘫在客厅的地毯上,睡姿优美的很。他人高马大,身型修长好看,那张脸也十分地可口惊艳,可席谨河看也不看,从他身上跨过去,到门口打电话叫弘历。

断断续续的对话声音传来,季衡棠就醒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看见站在玄关的席谨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嗨,席社长,早上好啊。”

席谨河懒得回应他,毫不留情地关门走人。任季衡棠的笑脸僵在脸上,再破碎成嫌弃。

嗯,他现在有些相信为什么江淮说席谨河与他们不是同一边的人了。

江淮家的客厅是全落地窗的长型结构,一看就是特意改造后的,房间在尽头的一侧长廊里。季衡棠走过去,挨个敲了敲,都无人应答。

他转身去厨房开冰箱,找出一盒鸡蛋,还顺便下了锅面。等到江淮也颤巍巍爬起来摸到客厅时,他已经开着电视吃了好几碗了。

“你要不要,锅里有……呃,你……”

江淮见季衡棠转过来的眼神从惊讶变成尴尬,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你去照照镜子。”

他的脖子上全是红色的吻痕,印的格外有技巧,拿衣襟遮也遮不住的。江淮吓得白了一张脸,心拔到云端,一步不停地冲回客厅:“我……昨天发生什么了?”

他断片断的很彻底。

季衡棠见他说话都不利索了,还觉得奇怪:“席社长不是早上刚走吗?”

“席谨河?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清楚,就走的时候看见他了,是从你房里出来的吧。”

“废话。”江淮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席谨河那老狐狸自己万花丛中过,却还是很能吃醋的。他把这归功于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好面子的傻逼设定,很气。

江淮回房找了换洗衣物,给了季衡棠一套让他凑合穿着。季衡棠高他一个头,铁定是不合适的,好在他瘦,勉勉强强也能撑一撑。江淮身上酒气和席谨河的香水味道混在一块儿,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他匆匆也扒拉了一碗面,转身进浴室洗漱。

那衣服脱下来,绵延到胸口处,都是杂乱的印迹。

这老狐狸乘人之危啊,太过分了。

江淮格外不满。他最近都躺平送到席谨河嘴边了,那人愣是一口也不咬,不知是哪里吃错了药。

不过话又说回来,席谨河是不可能吃错药的,绝大可能还是因为外面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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