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个击破
“把衣服脱了!”林醉拽了把椅子坐下,抬头扫了兰丹植一眼。
“你他妈干啥!”兰丹植吓了一跳,死死的抱着胳膊!
“让你脱就脱,哪那么多废话!”林醉不耐烦了,站起来,一只手从后面掐住兰丹植的脖子往下一压,另一只手从后背伸了过去,往上一拽,就把衣服给囫囵个给扒了下来。接着把人往椅子上一按,自己靠在桌子上开始使劲搓手,搓到感觉手心开始发烫时,转身从桌子上拿个瓶子,看了看,到了些在手心里捂着。
“过来!”林醉接着说。
兰丹植抬头看了看林醉,没吱声,也没动地方。
“给你擦药!”林醉叹了口气把声音放柔软,小孩就是小孩,都得哄。也不再顾忌小孩别扭,把人拽过来点,把手贴在小孩肚子上轻轻揉着。
手心很热按在肚子上暖暖的,兰丹植从小到大都没享受过这么温情。
小时候,妈妈不知去了哪里,父亲也总不在家,爷爷奶奶常年在外疗养,家里只有一个警务员负责哥俩的生活起居。哥哥又大他太多,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平日除了管天管地也不怎么搭理他。只有警卫员偶尔还能和他说几句话,陪他玩会游戏。但警卫员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永远的跟在一个小孩子后面,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兰丹植一个人孤独的玩玩具看电视。有一次大院孩子之间爆发流感,兰丹植也被染上,可是家里大人都不在,哥哥也上了大学,警卫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小孩子难受得厉害,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等发现时,都快烧成了肺炎。小兰丹植看到妈妈时,觉得委屈的不得了,抱着妈妈的腰哭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母亲很生气,狠狠地训斥了警卫员,也不过仅此而已,别的再没有了,甚至没有给小兰丹植煮一碗粥。等小兰丹植出院,警卫员跟他也开始生疏客气了起来,不再陪他玩游戏了。那时,兰丹植总是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孩,下雨天爸爸会来雨伞,生病了妈妈会给煮粥,周末了还有爷爷奶奶陪去游乐园。可是自己家却不,从来都是警卫员警卫员!那时,小兰丹植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好,所以一直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练跆拳道。可同学们不喜欢这个倔强的小孩,老师对他也都是礼貌客气。越优秀却越孤独,越孤独越害怕孤独,兰丹植在孤独中长大,一丁点的温暖都能感动他。
林醉的一个小小动作,突然间就让兰丹植从一个常年没人关心管的小孩变成了有人安慰的宝贝,于是十几年的委屈“嗖”的涌了出来,立马就红了眼圈,委屈了起来“老师,他不会有事吧?”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林醉转身又开始到药酒“说说吧,怎么回事?”
兰丹植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眼圈还红着,经过许诺的身边,小声的说了句“导员叫你。”
许诺进门时,林醉正在做伸展运动,看了眼许诺坐了下来“许诺,开学一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
许诺眨了眨眼,不知道这是什么套路,呆呆的点了点头“挺好啊!”
“好个屁!”林醉“啪”地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许诺吓得一哆嗦!“你也算是我最早认识的了,看着挺乖的啊,怎么还能打架啊!”
“那是……”许诺插嘴要解释。
“那是什么!”林醉冷笑一声“大学,人生新的起点,你这可好,这刚开头,你就想往岔道上跑啊,还挺义无反顾!”
许诺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这新的起点,他真想好好的走。
“现在还来得及。”林醉说道,用的是肯定句。
许诺出来的挺快,一抬头看到走廊靠着窗户的沈铎,点了点头,转身去找兰丹植。
沈铎一直在门外等着,他不知道林醉会问什么,他也不知道兰丹植和许诺两人会怎么说,但是沈铎觉得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人家来要场地的时候,自己带着大家再找个地方玩球;或者可乐砸来的时候,当做没看见;或者打架的时候别太勇猛,就没这事了。沈铎觉得这件事,得自己扛着。
“导员,这件事和兰丹植他俩没关系,是我先动的手,人是我踹的!要罚就罚我一个!”沈铎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放开嗓门强调。
林醉坐在一边没开口,只是冷冷地看着沈铎,细长的眸子带着那么一丝了然。
沈铎一下就蔫了,套拉着脑袋站在林醉眼前,林醉把手里的瓶子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最近训练的怎么样啊?”
“还,还成。”沈铎有些缕不清思路。
“我记得你高考加了十分的吧,山东分数线本身就高,也挺不容易的!”林醉笑呵呵的说着。
“是啊,是挺难的!”沈铎挠了挠脑袋。
“要是再考,还有信心考这成绩么?”林醉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
沈铎瞪大了眼睛,这是啥意思?沈铎害怕了,难道这要被开除!打个架不至于吧,这要是被开除回了家,老爹指不定怎么修理他呢!
“说说吧……”林醉停顿了几分钟,突然间转了话题,好像刚才说的话只不过就是问下天气,问你吃没吃饭一样简单“详细点。”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沈铎突然间觉得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语文到这时候才算有了用武之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都谁参与了,谁最有杀伤力,一五一十的交代,生怕说漏了。
林醉也不打断,静静地听着。
沈铎把事情交代清楚,站在那干巴巴地看着林醉。可林醉只是翘着腿,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皱着眉头,没反应。
“导员?老师?林老师……”沈铎轻轻叫了几声。
“说完了?”林醉放下腿。
“恩!”
“出去吧!”林醉抬了抬下巴。
沈铎眨了眨眼,转身跑了出去,还把门关的牢牢的。
林醉看了看桌子上那瓶水,不知道是谁喝剩下的半瓶水被他当药酒给兰丹植擦了,站起身子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在医生办公室的洗手池洗干净了手,冷哼一声“小兔崽子们,还想互相遮拦,也不想想我可是教预审的!”
学校这边,兰丹青是如何运作的不得而知,但是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对此次篮球场武斗事件进行公开处理,只是在班会时,林醉传达了学校对个别人的处理意见,的确是个别人,只有兰丹植一个,记大过处分,查看一年。因为受伤的学生没有表示出继续追究的态度,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可以了。
林醉宣读处罚结果时,兰丹植很冷静,静静地听,没有任何异义,沈铎却不是滋味,几次想站起来理论,都被韩复生拽住了。
院系没有追究,受伤学生没有追究,不代表林醉不去追究。林醉的惩罚很简单,分为肉体和精神两反面。从肉体上折磨,从精神上打击。林醉说,我们是一个集体,要讲究团结,所以班级其余25人全部连坐。每天早上五点,操场集合,抱着脑袋一边高喊校训,一边做1000米蛙跳,连续一个月。
刚开始,同学只当是走走过场没有当真,嘻嘻哈哈的玩闹着。林醉也不说话,第二天早上继续集合,不过手里拿了根武装带,谁的姿势不标准就直接抽下去,男女一视同仁。当然,对兰丹植和沈铎更加严格,打的沈铎腆着脸不住递好话。兰丹植却不,咬着牙,在前面连续的跳着,像只暴躁的小青蛙。
时间久了,同学们难免怨声载道。林醉觉得火头差不多了,把人集合了起来,开始上课“现在知道埋怨了,当时干什么去了?闯祸了就得被处罚,这是规矩也是纪律!还有,他们几个挨揍的时候,你们干啥去了!别跟我说不知道,小篮球场就在你们楼下,下面乱哄哄的听不着啊,他们几个被围着打的时候,干屁去了!早点下去拉仗,或者早点给我打个电话,能出这事!接着给我跳,跳明白了为止!”
精神上就简单了许多,只针对四个个人,参加斗殴的四个人,包括一开始就被KO的韩复生。每天放学四个大男生拿着水桶拖布收拾厕所,包括女厕所。于是长达一个月,教学楼的保洁阿姨都笑的跟朵花似的,甚至以后见到他们四个一边抖着抹布一边扔出一句“常来啊!”
韩复生心态较好,在前面拎着水桶唱着“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就直接杀了进去,沈铎觉得理亏,拖布舞的也是虎虎生风。许诺和兰丹植虽说一是个连自己衣服都不愿意洗,一个是宁折不弯的主,这时候也得弯下腰杆子干着腌H的活。
一个月后的,院系篮球比赛,沈铎带领的篮球队终于狠狠出了口恶气,早早的大比分淘汰了信息。接下来四年,整个篮球队见到信息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不得了。以至于,很多届很多届以后,侦查和信息依旧是水火不容,只是没人记得当初是如何结下的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