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被情敌当着舍友的面告白了怎么办
这一路上萧念和魏如松以一种搬运工的姿势搬着垫子一前一后地走,魏如松刚好遮住屁股,萧念刚好遮住裤裆,但由于两人身高差导致垫子是以一种向下倾斜的方向,怎么看怎么古怪。
有体育课选修的是定向越野的同学跑过魏如松的身边时向他打招呼:
“嘿如松,你这是去偷垫子了?”
“对啊,我搬回去当床垫。”
宿舍楼虽然配有独立阳台,但一个垫子就占去大半个阳台,萧念和魏如松只能先把垫子套拆下来。这时候萧念这种被万恶资本主义的铜臭味熏陶多年的小少爷本质终于暴露无遗,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也就只能敲敲琴键了,而且魏如松看萧念这拆垫子套的架势活像是扒人皮,而且萧念手劲奇大无比,魏如松看他这毛躁样肯定要出事:
“哎哎你轻点儿!你――”
“呲啦――”
“我去!”魏如松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这是破坏公物!”
“……”
萧念拉起墨绿色的垫子一看,果然裂开一道大口,魏如松转身进宿舍了,萧念以为他打算逃离事发现场,一种“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h了油”的背叛从心底油然而生,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对魏如松生出几分潜意识的依赖感,正在想入非非之际就听到魏如松在里面叫他:
“学弟,把垫子套拿进来。”
魏如松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针线盒,灵活地穿了针,接过萧念递来的垫子套就开始熟稔地缝起布套来。原谅身为理科生的萧念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词就是“贤妻良母”,不,就连他的天仙老妈也没有这样贤良淑德地缝过衣服,只会连眼都懒得抬地说,破了?扔了呗,再买新的。当然魏如松手动,嘴也没闲着,开始数落起萧念来:
“你说你,笨手笨脚粗枝大叶丢三落四的,我知道你长得帅,在电视剧里肯定是那种吃花瓣喝露水放屁都是香的高贵男主角,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我是你学长,自然是为了你好,你爸妈肯定也说过你吧?别多想,我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帅就为非作歹……不是,恃宠而骄……不对,啊呀我理科生语文不好,总之你懂我意思吧?”
“……大概。”
萧念坐在桌前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魏如松看,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无论是魏如松语死早的苦口婆心,还是他出神入化的缝纫技术,又或许是更早之前他那双乌溜溜的杏眼里迸发出的亮光,如同揉碎的星辰落在粼粼海面,他一脸气鼓鼓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总之同样形容词匮乏的萧念绞尽脑汁后还是只能想到两个简洁明了却又海纳百川的词――可爱。
“唉你真的是缺心眼,你以后肯定会娶个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是什么?”
“你有没有童年啊?!田螺姑娘都不知道?!”
魏如松大惊,与此同时他脑海内已经脑补出一部好莱坞式大片,萧念从小就被关在无人岛接受惨无人道的地狱式特训,所以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他成年之后已经修炼成为了一个人形兵器,他为了寻找自己的主人而伪造出一个华丽的身份潜入这所大学,而魏如松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这一切一切,都是萧念对他不动声色的考验。魏如松相信,终有一天有一天,萧念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在他面前一个猛虎落地式以头抢地向他表明身份,主人,你就是被神选中的救世主!
“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在国外生活。”
“哦,那我简单给你讲一下哈,”萧念缝得差不多了,他还赶着去洗垫子套呢,看萧念这屁样是指望不上他了,只能魏如松自己苦点累点洗个套儿,“就是从前有个男的,他捡了个田螺回家养着,然后他出去种地,回来一看饭煮好了卫生搞好了就很惊讶,连着好几天之后他忍不住躲起来一看究竟,原来是田螺里有个仙女帮他干活,然后就是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啦,我去洗垫子套了,你就别来给我添乱了。”
“用洗衣机洗就好了。”
“这怎么行?垫子这么脏,”你那精贵全自动洗衣机我都没敢用呢!不过魏如松也反应过来为什么萧念用这么高档的洗衣机了,他起初以为是萧念财大气粗人懒不想洗衣服,现在看来是他压根不会洗衣服――肯定也和懒脱不开干系,“对了,你是不是不会晾衣服?”
“嗯,这个洗衣机是全自动的,可以直接烘干。”
“我日,一条内裤你都烘干?!”
魏如松突然就找到了为什么他们宿舍水电费暴涨的罪魁祸首,起初他以为是萧念来了之后两个人一起打游戏修仙开空调而耗电,原来这小逼崽子还留了一手!而且魏如松是舍长,水电费都是他垫付,也不好意思向萧念开口,虽然也不是贵得飞天,但好歹也是人民币,肯定会暗搓搓地肉痛。
“对啊,”萧念一脸迷茫,“怎么了?”
“不正常!”魏如松见萧念这一脸懵样就想跳起来打爆他的狗头,给予他父爱的一击,他真的是瞎了狗眼会觉得萧念完美无缺,根本就是被他的长相给欺骗了!这家伙简直就是生活能力残障人士,“你知不知道我们上个月的电费有多少?200块!200块!元!RMB!人民币!”
“很贵吗?”萧念实在不像是装傻,“还有电费是什么?”
“……”
“我家里有佣人,所以这些事我都不清楚,抱歉。”
萧念扬起脸,桃花眼里潋滟着淡淡的水光,我见犹怜的模样让魏如松登时一个暴击――可恶!好闪!有毒啊你道个歉就好了一副委屈巴拉样像是我欺负你是怎么回事?!我这是教你做人好不好?!
“水电费是多少?以后你找我报销吧。”
要不要这么霸道总裁?虽然魏如松比不上萧念这么人民币精转世,但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自然不同意:
“不用,我们对半,一人一半感情不散。”
“嗯。”
“好了别逼逼了,赶快上顶楼去晾垫子套,我早上三四节还有课呢。”
魏如松和萧念上到顶楼,因为是白天,这个不尴不尬的时间点,谈恋爱的不好意思,自杀的还不到时间点,晾衣服的纯属有病――魏如松和萧念就被划归到这类人群里。
天台风很大,加上现在已经是秋天,风掠过发丝拂过头皮泛起一阵微凉的寒意,魏如松到底还是没让萧念去晾垫子套,他怕万一萧念笨手笨脚把垫子套掉在地上他就白忙活了。
等魏如松把垫子套披上晾衣绳回头一看,萧念竟然坐在栏杆上吹风,可能是骨子里流着明星的血导致他无意中也会斩下全场最风骚的视线焦点,举手投足间都像是在拍摄一组流行时尚大片。
――萧念真的是人吗……魏如松完全是褒义,他实在想不出词夸萧念的好看了,风把萧念不长不短的黑发吹得凌乱,素色运动服外套因为灌满了风而衣角上下翻飞,如同要展翅飞翔的白鸽,他看样子很享受这样的感觉,风吹过萧念的脸颊如同情人冰凉干燥的唇瓣深情吻过。
“你给我下来――”
魏如松不假思索地扑向萧念把他从栏杆上拉了下来,萧念有点莫名其妙:
“我就吹吹风。”
“这他妈多危险啊?‘A大宿舍楼,一跃解千愁’,你没听过这个说法吗?”
“没事的,我从小就这样,”萧念的唇角弯出一个浅笑,“多谢学长。”
“哎呀谢什么……”
魏如松连连摆手,同时心虚得撇开头不去看萧念的脸。这个笑容如同一发神准的子弹直接穿透魏如松的心脏,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