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开心和开心,原来不一样
009.开心和开心,原来不一样
明明都说了“事情没那么急”,可简照南还是在这天晚自习前给阮梦打了电话,问她方不方便现在帮他看一看解说词的英文稿。彼时,阮梦正和程晓岚在学校对面的小吃街上等着新一炉的水煎包裹上焦脆的外壳。电话挂断时,她只当简照南是个事不过夜的性格,想要将考察团前期准备的任务速战速决,于是阮梦便让程晓岚帮忙带饭,自己则快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谁知才刚行到街口,简照南已经迎面跑了过来。这么一会儿都等不及,还特地找过来,阮梦当即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她理所当然地向他承诺“会在晚上放学前看完”,哪曾想稿子拿到手中,简照南却又特别强调了一句:“你有空的时候慢慢看,下周末前给我就行。”“下周末啊……”那还有很多天啊。既如此,干嘛非要此刻匆匆赶来见她呢?阮梦捏着似乎还带着刚打印出来的温热的英文稿,脑袋倏忽间滑过了什么,又骤然间一片空白。回神之后,怕因刚刚那番杯弓蛇影的遐想而隐隐发烫的耳尖被对面人察觉,她不自觉地挠了一下。又恐这样做反而吸引他的视线朝那里去,便再次赶忙收住了手。心绪反反复复,隔了好半晌,她终于垂目应了一声:“哦。”又是“哦”?简照南等了一会儿,见阮梦除此之外,果然没有再讲别的话的意思,心中当即一阵惆怅。擡眼扫向她身后热闹非凡的小吃街,他终于找到了新话题:“那个,是不是耽误你吃饭了?”阮梦“没”字还没讲出口,已然猜到答案的简照南立刻就接口道:“不好意思啊,我请你喝杯奶茶吧。”这次,他甚至刻意忍住,没有问她“可不可以”。敏感如阮梦,当然察觉了简照南肯定的语气里所包含的不愿再被拒绝的心思。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无论是哪家奶茶店都早已塞满了学生,拥挤和碰撞绝对是无法避免的。更关键的是,学校里认识简照南的人实在太多了,和他一起出现的话,必然会成为大家视线的焦点。她可完全没有他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足以应付这些。咬了咬牙,否定的话还是再一次溜到了阮梦的唇边。好在…
明明都说了“事情没那么急”,可简照南还是在这天晚自习前给阮梦打了电话,问她方不方便现在帮他看一看解说词的英文稿。
彼时,阮梦正和程晓岚在学校对面的小吃街上等着新一炉的水煎包裹上焦脆的外壳。
电话挂断时,她只当简照南是个事不过夜的性格,想要将考察团前期准备的任务速战速决,于是阮梦便让程晓岚帮忙带饭,自己则快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谁知才刚行到街口,简照南已经迎面跑了过来。这么一会儿都等不及,还特地找过来,阮梦当即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于是,她理所当然地向他承诺“会在晚上放学前看完”,哪曾想稿子拿到手中,简照南却又特别强调了一句:
“你有空的时候慢慢看,下周末前给我就行。”
“下周末啊……”
那还有很多天啊。
既如此,干嘛非要此刻匆匆赶来见她呢?
阮梦捏着似乎还带着刚打印出来的温热的英文稿,脑袋倏忽间滑过了什么,又骤然间一片空白。
回神之后,怕因刚刚那番杯弓蛇影的遐想而隐隐发烫的耳尖被对面人察觉,她不自觉地挠了一下。又恐这样做反而吸引他的视线朝那里去,便再次赶忙收住了手。
心绪反反复复,隔了好半晌,她终于垂目应了一声:
“哦。”
又是“哦”?
简照南等了一会儿,见阮梦除此之外,果然没有再讲别的话的意思,心中当即一阵惆怅。擡眼扫向她身后热闹非凡的小吃街,他终于找到了新话题:
“那个,是不是耽误你吃饭了?”
阮梦“没”字还没讲出口,已然猜到答案的简照南立刻就接口道:
“不好意思啊,我请你喝杯奶茶吧。”
这次,他甚至刻意忍住,没有问她“可不可以”。
敏感如阮梦,当然察觉了简照南肯定的语气里所包含的不愿再被拒绝的心思。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无论是哪家奶茶店都早已塞满了学生,拥挤和碰撞绝对是无法避免的。
更关键的是,学校里认识简照南的人实在太多了,和他一起出现的话,必然会成为大家视线的焦点。她可完全没有他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足以应付这些。
咬了咬牙,否定的话还是再一次溜到了阮梦的唇边。
好在这回,简照南终于准确捕捉到了阮梦眉间一闪而过的蹙起,以及随之牵连起的一片犹豫,不等她开口,他当即补充说:
“我过去买,你在这里等我就行。”
试图用叙述来让她难以回绝的语气只维持了刚刚一句话,简照南仍是下意识地问她道:
“可以吗?”
阮梦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近两天秋老虎来势凶猛,怕她热,更怕她等得不耐烦,简照南闻言立刻大步朝着最近的奶茶店冲了过去。而被留在原地的阮梦,看着一向从容的人此刻难得紧忙的背影渐渐融进人群里,终是不自觉地抿唇笑了出来。
细细回想今日种种,隐隐约约地,她感觉,简照南好像对自己……“不讨厌”。
如果这话被程晓岚听见了,她必定要说:
“懂了懂了,你的“不讨厌”,不就是“喜欢”嘛。”
***
今天早晨一睁开眼,余意突然很吃煎饼果子。不过出门后找了一圈没遇见,念头便淡了。谁知后来骑车到中途,路过公交车站台时,竟然又给碰上了。只是最后,他却还是没能吃上。
到了晚饭的点儿,余意再次想起了这桩事儿,于是人自然而然地就站在煎饼摊前。好巧不巧的是,鸡蛋刚磕上的那个瞬间,他竟然又看到了阮梦。
这一回,她倒是没有面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反而……还笑得挺开心。
黄昏之下,阮梦的侧脸完全沐浴在暖色调的光晕里,平日里那种纯属应付人的温和笑意被一扫而净,不自觉弯起来的眉眼根本噙不住其中暗藏的欣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某个刹那间,余意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些时候,她在晨光里对自己展颜而笑的样子。
原来“开心”和“开心”,是不一样的。
正含着笑小小遐想的阮梦是突然被一道目光砸醒的,她说不清那一刻具体是种什么感觉,反正如果眼神有实质,它必定又重又冰,但却并不可怕。
下意识地擡眼追过去,阮梦发现那里站着的人是余意。一如既往懒懒散散的眼神,分明只是很随意地四望,正好路过了她而已。
可莫名其妙地,阮梦在和他遥遥对视到的那一刻,因为他眼中忽而浮现出的了然与打趣,竟然心虚了一下。
是那种被丈夫抓到开小差的心虚。
这感觉实在太过清晰和鲜明,以至于阮梦下意识地瞬间把目光错到了别处后,又控制不住地擡手钩了侧耳的鬓发,解释的话也仿佛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似的。
可转念一想,阮梦猛然发现,这些情绪不应属于自己,她甚至连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都不对。
昨夜梦里突然降临的失控感在脑海里敲响了警铃,阮梦却立刻摇了摇头将之驱散干净。这里是现实世界,她当然绝对不可能会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甚至取代。
所以比起这个荒谬的猜测,阮梦更愿意相信,都是因为连续做一样的梦,她大概有一点点“入戏”了。
说到底,余意只是一个刚转来两天的新同学而已,即便对她伸出过援手,可他们本质上还是不熟。而她从初三开始,一直喜欢的都是简照南,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被他察觉了小心思到就感觉理亏。
甚至她应该表现的大方一点,轻松一点,才符合常理。
一番自我洗脑下,阮梦不仅成功地劝说了自己,甚至趁着冲动,她竟还胆大包天地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朝着余意比了一个“嘘”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