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雨夜（上）

老白轻叹一声，走出烧烤店，继续为我们准备烤串。

而我与白雪则继续交谈着，不过话题始终围绕在刘佳妮身上。

白雪坚定地认为我喜欢刘佳妮，可我却感到迷茫。

毕竟，每当想起陈漫时，我心里依旧隐隐作痛。

或许我对刘佳妮的感情，只是孤独催生的荷尔蒙作祟。

我并不喜欢她，人的心里，怎么可能会同时住进两个人。

我试图向白雪解释什么是真正的爱情，白雪却歪着脑袋，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哑然失笑，这才想起她只是一个年仅6岁的孩子。

爱情这种抽象的概念，现在的她，自然还无法理解。

终于，老白端着香气四溢的烤串走了进来，将烤串摆放在餐桌上后，他又去拿了两瓶郎酒，这才坐在了白雪身旁。

白雪盯着我们将郎歪倒入酒杯，以为那是饮料，便嚷嚷着也要喝。

老白打开一瓶豆奶放在她面前，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傻丫头，那是酒，小孩子喝了会引来大灰狼的。”

白雪嘟起小嘴，表示不满，随即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似乎是想让我说服老白。

她的小伎俩自然无法得逞，我笑着摇头，表示支持老白的决定。

白雪见状，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喝酒的念头，转而投入到了美食的怀抱。

但终究只是个孩子，没过多久，她便放下了碗筷。

将豆奶一口喝完，她奶声奶气道：“爸爸，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去玩儿吧。”

“我不，我要监督你们把它们吃光！”

白雪没有急着下桌，说话间，她将烤串揽在了自己面前，每当我们快吃完了，便将烤串递到我们手里。

这一可爱的举动，让我原本沉重的心情得到了舒缓。

又过了一会儿，大概有些无聊，在征得老白同意后，白雪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学校联系好了吗？”我看了看门外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的白雪，向老白问道。

“老钱说得做亲子鉴定，否则没办法证明白雪是我的孩子。”喝了口酒，老白看着门外的白雪，继续道：“据说成年男性不得收养年龄相差40岁以内的女童。”

我一愣，随即便联想到派出所所长，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亲子鉴定的事，我并没有在意，毕竟白雪除了没有胡渣，几乎是与老白长得一模一样。

“若愚叔叔，我好像看到小佳姐姐了！”

沉默之际，白雪匆匆进屋，她拉着我的手指，指着店外愈发阴沉的天空，言语间透着一股兴奋。

我顺着她视线望去，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正离烧烤店越来越远。

“你看错了，那不是你小佳姐姐哦~”

话虽如此，但望着夜色中逐渐远去的背影，我心里也泛起一阵涟漪。

或许，我安慰的不是白雪，而是自己。

她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白雪没有因为我的解释而打消怀疑，见我没有反应，她对我“哼”了一声，又准备往屋外跑，却被一旁的老白制止。

“小雪，大晚上的不许乱跑，小心狼外婆把你吃了！”

老白的话，让白雪僵在原地，她瞪大了眼睛，望着老白：“爸爸，你不是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吗？”

“那是昨天，今晚不一样。”老白指着门外被乌云所笼罩的天空，一本正经道。

白雪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缩了缩脖子，但目光仍旧看向远处人影消失的地方。

我也忍不住再次看去，心里却想起了刘佳妮离开时失落的神情。

这个世界上，或许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我们都试图从对方身上寻找到一丝温暖，却往往忽略了对方也正会被生活的琐碎所困扰。

想到此处，我又忍不住点开与刘佳妮的聊天框，而她依旧没有收下我转给她的钱。

老白似乎看出我情绪的异常，他望向窗外，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我犹豫着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老白，而老白听了之后，也叹了口气。

“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是在父母锒铛入狱后遇到的温婉。”沉默许久，老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点了点头，想起去年中秋那个夜晚。

而白雪在听到温婉这个名字后，也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她看着老白，似乎也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陪着我住了六年地下室，然后我们就有了这家店。”老白看了白雪一眼，没有在意，“后来她离开了。

我原本以为她是受够了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

直到去年，我无意间从书中翻到那张病历单。”

我也叹了口气，老白试图表达的，无非是解释与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