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天机心想:我自上山来没得罪过他啊,就算几年前招惹过他,也早该了忘了吧,谁会把那些小事记那么长时间?
天机不解,就去问重衍:“我除了之前嘲笑过阿凛外,还哪里得罪过他?”
重衍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我总感觉我哪里得罪他了,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别想了,我改日帮你问问师姐。
听到重衍这么说了,天机也就不再挂念了,不就是少年心性嘛,他少年时候也有,作为一个长辈,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过了大雪,日渐寒冷,每年这个时候,山中妖怪就熬不住了,每每都要围在坐忘四周,偷个时机躲在无人的殿内,待明年开春才出来。但是这些大殿无人却有其他东西,就像是鸿法殿,就藏着万册古卷,从仙门道术,到器法术修,皆为重要之物。
那些个精怪机灵,数量众多,难免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会跑进鸿法殿内,躺在书册上睡大觉,涎水毁过百册书。坐忘门只好派了弟子每日巡视,有看到的精怪一律劝出,不从者打出去。
天机看完了术法本儿,想要看看别的,就跑去鸿法殿找书。恰好遇见了阿凛带着人巡视鸿法殿,俩人站在鸿法殿外,天机欲让,从另一侧走,阿凛就迈步同他一侧,天机无奈,欲走另一边,哪知那个阿凛又拐了过来。天机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遭,心说:别说你是弦轻弟子,就是重衍站在我面前,也不曾敢如此下我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天机站定,直直看着阿凛,也不说话。
阿凛也看着他,眼带嘲讽。身后的弟子见俩人之间剑拔弩张,好心拉过阿凛,想要给双方一个台阶:“阿凛今日酒喝多了,看不清路,师叔勿怪,勿怪哈。”
阿凛看了一眼一侧拉着自己的人,半晌妥协,让出道来,想要走,天机偏不让他走,学着他之前,挡在他路前。
阿凛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将天机推至一侧,就要离去。
天机瞬间拉下脸,拉住阿凛手腕,道:“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
阿凛转头瞪他,语带怒意:“你没那个资格提我师父!”
天机微楞:这又是跟弦轻扯上了什么关系?
阿凛一拽袖子,气冲冲的往外走,边走边留下一句话:“你不配待在坐忘门。”
反了天了?这是带着门派仇视吗?
天机气冲冲跑了回去,见重衍不在,自己发了一通脾气,早早躺着了。心里安慰自己,小屁孩一个,不气不气,有那个时间不如睡觉。
可哪儿那么容易揭过片儿,莫名其妙的就被记恨上了,换谁都没法释怀。
天机打算瞒着重衍,与阿凛谈一谈,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趁着重衍不在,他就去堵阿凛,那小孩儿也是个倔脾气,远远看见了天机就绕道,一脸不想见的样子。
眼看着他又要改道,天机朝他喊:“你就不想为你师父讨个公道?”
阿凛止步,转身看他,慢慢走了过来。
天机将他带到观云台,这里没什么人,好说话。
他问阿凛:“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你师父?”
阿凛闻言就捏紧了剑,双目睁圆,似乎不可置信:“你还装?”
天机疑惑:“我装什么了?”
“要不是......要不是你,我师父怎么会情伤?!”阿凛朝着天机就是一通吼,吼的天机满目茫然:弦轻情伤?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他结巴的说:“等......等等......弦轻情伤......?”
“你别叫她!”阿凛喘着粗气,眼眶通红,一步一步逼近天机,虽然比天机矮了一截儿,却让天机感觉压力倍增,阿凛这样很不对劲。
“等等,你要不要先平复一下?我们待会儿再聊?”
“你又想逃吗?”阿凛一字一句的问他,“像从前一样,伤害师父和重衍师叔之后,就跑回你们寻天岭,在你们老君怀里撒娇吗?”
“什么?这关重衍什么事儿?”天机忙抵着他的肩膀,“你越说我越不明白!”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害师叔身死不是你?”阿凛抬头,眼中尽是血丝,“与师叔结为道侣闹的坐忘门上下众所周知的不是你?”
阿凛抬头看他一眼,退了一步,阴测测的说道:“不满师叔与我师父走近,一气之下大闹坐忘门跑回寻天岭告状的不是你?”
天机越听越茫然:“这谁跟你说的?”阿凛那时候还不曾拜入弦轻门下吧?
“不管谁说,你做下的事儿,你认或不认吧?”阿凛盯着天机,逼问他。
“你听我说,没这回事!别听他们瞎说!”
阿凛不管,在他眼里,天机就是一个极力辩解的小人。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师父那么好的一个人,深情错付,遭人非议。这么多年他早已听够,那些内门外门弟子,语带轻佻:“听说弦轻师叔曾经喜欢重衍师叔啊。”
“重衍师叔不是和寻天岭那个天机在一起了吗?”
“师叔不爱红妆嘛哈哈哈哈。”
“可惜了弦轻师叔那么好的姿色,要我肯定拒绝不了。”
“是啊,一想想......就觉着可惜啊,啧。”
那些人算是个什么东西,怎敢,怎敢如此污言秽语轻慢与她!
执念作妄,行错踏错......
“阿凛!你冷静点!”天机看着阿凛拔出剑来,这明显已经陷入妄念之中。
阿凛听不到他说话,他眼前一片血色,就如当初他在山野中杀的那几人,血漫了满地,到处都是赤红色。
天机想要上前夺下阿凛手中剑,可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