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有误周郎顾。
曲有误周郎顾。
“呼-呼-喝-喝-”
“呼-呼-喝-喝-”
“记住了,下盘稳,人生才稳,基本功扎实,人生才扎实,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傅!”
“好!不愧是我的学生,嗯?朱郎顾,你为什么打哆嗦啊?”孙潇潇不动声色站在猪的身后,把猪给吓得不清。
“师傅,我等是四脚着地,扎马步实在为难我啊。”
“是我不理解你那号,你换个姿势吧。”
小梅强忍住不笑,因为猪师伯从后腿着地改为了前腿着地,迫于孙潇潇淫威,它艰难支撑着。
“都不要跟朱郎顾学!他就是你们的反面教材!看看小梅,多么标准的姿势,站如松坐如钟,这才是我们习武之人嘛。我们习武之人讲究的就是将天地正气纳入体内,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坐没坐样站没站样,哪里像个习武之人,还开空调,去把空调关了!心静自然凉。”
演武场哀鸿遍野,四十几度的高温没有空调可怎么活。
空调关了之后温度肉眼可见的上升,小梅在海边长大习惯了晒太阳,而且她是晒白皮,越晒越白,和李鱼可不一样。虽然都喊着累,可没一人去休息。
“师姐,看你累的,去休息休息吧。”
“师兄,师兄先休息。”
“小师妹,你最小,你去休息。”
“师伯……”
谁能想到呢,坚持到最后的竟然是朱郎顾。
孙潇潇挥舞着饭勺,“开饭!”
大家捧着碗蹲在或坐在院子里吃,孙潇潇也把空调打开了,徒弟们不知谁说了句“想吃红烧蹄膀”,被眼珠发红的朱郎顾一鼻子拱倒,“我让你吃红烧蹄膀!我看你像红烧蹄膀!”
一群人乌拉拉地冲上来,有的抱住猪脖子,有的抓住猪尾巴,有的搂住猪腰,五六个人才把杀红了眼的朱郎顾拖走。被压在底下的弟子伸头缩颈,一副被凌辱了的模样。
“唉,你好歹注意点,在猪师弟面前提什么红烧蹄膀,你说你、你说你,我说你什么好。”
“就因为他我连红烧蹄膀都不能吃了,太欺负人了!”弟子愤愤不平。
孙潇潇说,“朱郎顾本是家猪,吃了妖怪内丹才变成妖怪,他憨厚老实,除了和猪有关的菜肴一概听不得外哪里不好了?”
弟子们默不作声,最先表达不满的弟子摔掉毛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把水花溅在小梅脚边,猪师伯气呼呼的洗衣服,他前腿化成胳膊手掌,后腿……是做金华火腿的上好材料。小梅甩了甩头,她肯定是被诱导了不然怎么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金华火腿的广告。
“师伯。”
“小梅啊,你吃饱了吗?”
虽然被叫做师伯,但朱郎顾的嗓音很清透。
“吃饱了,师傅给你留了饭。”
平日里朱郎顾总是最后一个吃完,还会把晚盘从洗碗机里拿出来摆放好。
她扭开一个水龙头洗脸,平时训练完她都是等孙潇潇洗完才去洗澡。
“我们猪啊,是很干净的,也很聪明。”
“也很好吃。”
“……”
她为什么要听这些啊!
小梅想溜了。
“我吃过猪肉,我以前的主人是开农场的,他会把猪肉混在饲料里喂给我,我是牧场的种猪,主人一家都很喜欢我,多的时候我有一百多个老婆,日日夜夜做新郎……”朱郎顾的语气充满了怀念,这就让小梅的心情复杂起来了。
“呜呜呜,”朱郎顾哭了起来,邦邦砸向水槽,“我儿酥香味美,猪肉是真好吃啊!”
“多亏了我是种猪才没有一年出栏被吃,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朱郎顾吗?”
“因为,曲有误,猪郎顾。”
……是周郎吧。
小梅不懂一头猪的哀伤,在她看来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一连三天,摔头巾而走的师兄都没来武馆,大家伙纷纷下注赌他永远不会在来,赌他会来的一赔一百,赌注很大,小梅摩擦着下巴,压了一百元赌他会来,富贵险中求嘛。
“猪,你压不压。”
猪转过身去,西瓜梗似的尾巴垫坐在屁股底下,粉嫩肥厚的耳朵也耷拉下来,厚实的脊背压低,“我没钱。”
一百块也没有?小梅想问。或许,找不到工作的朱郎顾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小梅对这位四脚师伯好奇的很,日常修行总是不自觉地注意它,朱郎顾的修为是筑基期,还是中期。这倒是让小梅非常意外,筑基期啊,不知道她十年以内能不能成功筑基,三十岁内筑基的都是一代天骄,极品水灵根都不一定能行,在此之上还有异灵根……
“他怎么能没钱呢?”
孙潇潇捧着木盆晾衣服,一只粉嫩小猪拱来拱去试图拖欠房租,孙潇潇往哪边转它往那边跑,骚扰得孙潇潇不胜其烦。
小梅是见过朱郎顾本体的,那是只三千斤重的猪王,脊背两米多高,有小型卡车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