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见面。
互相,见面。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巫轻云像是自己随口说了个笑话一样,笑嘻嘻地去捂顾青识的眼睛,“别这样看着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
“哎~”顾青识一把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眉心都快夹在一处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巫轻云心尖一颤,神色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你伙同我哥和我父王,就跟三堂会审似得,好悬没让我把小时候单挑全村孩子的事都给交代了。现在扶桑灵体也让你们见了,峪山封印也解释过了。就连我和扶桑打算好的事都一五一十全和你们交代了。”
她不满地抽出自个儿的手,抱臂挑眉,“怎么着?还觉得我再骗你们啊~”
她可没忘了,自打他顾青识在南疆朝堂上“豪言壮语”完之后,有关于她和他的传言就没消停过。本来她爹是十分不满的,但架不住她哥觉得还不错啊~
再加上……
“我都说了相里淮给我造成的伤肯定不会好那么快,偏偏你们都不信,还刨根问底地跑去峪山威胁我!”
顾青识太了解她的,所以,他预感自家有事瞒着他们,司十一就觉得很可信。然后,叫上她爹,三堂会审就开始了。
第一点,就是巫轻云身为扶桑树心,为什么归家多日了,还会夜夜发烧,却身体冰凉。
被审问到脸上的巫轻云默默看向流霜,流霜宫侍擡头望天。
然后,巫轻云就在亲表哥暴躁到浑身威压乱彪的情况下,老实交代了自己还未伤愈之事。
“别急别急!”眼看她父王整装待发,怒气磅礴地就要直接杀去北疆,巫轻云赶紧展开手臂,拦在门口,“扶桑在帮我治了!真的!不信你们问流霜!”
黑帝:……“流霜?”
流霜赶紧低着头回道:“公主这自前夜起,便没有烧得太厉害了。”
黑帝闻言,这才又一挥袖子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接着,又轮到司十一了。
他很是怀疑地眯起眼:“你在奉京,他在峪山。要是能救你,怎么上次没点他的影子?”司十一口中的上次,自然指得是巫轻云唯一断气的那次了。
就这样,在她哥的“明察秋毫”,在她自己心虚的“坦白从宽”下,她召唤出扶桑的灵体,让他们见到了这位……嗯,这棵?
反正,一袭青色长衫的秀美青年,从巫轻云的身体一侧缓缓显形,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对巫轻云甩下一句“给你治好伤了,我要休息”之后,又缓缓消失在原地。
但在场四人都知道,他是回到巫轻云的心口里去了。
所以……“他在这,那峪山封印为何还在?”
巫轻云闻言深深一叹:她就知道,但凡让这些人逮到一点苗头,就一定能顺藤摸瓜地把事情连根拔起。
“我说,我全都交代。”巫轻云托着脑袋,无奈道:“反正我也没打算要瞒你们多久的。”
这一切,都要从相里淮给她心口破得那个洞开始说起。
他之所以一边击穿了巫轻云的心脏,一边又嚷嚷着不想伤害她的原因……
“他将鬼王之心里的所有血气,都注进了我的心脏。”
“什么!”
空旷的议政殿里,除了巫轻云,其余三人皆是满目惊怒!顾青识起身一转,就将巫轻云整个困在了自己和座椅的中间。
急怒之下,巫轻云甚至能听清他话语中的颤抖:“轻云……让我看看……”
“没事没事!”巫轻云见状赶紧拽住他的手,一边还不忘看向同样脸色铁青的父兄,“我是医师!我是医师你们忘了吗!”
“噗!”
想起那天这三人的样子,巫轻云心中又是好笑,也是窝心。她伸手点了点顾青识的胸膛,嗔道:“就怪你!我有点不对劲你都能知道!”
“好,怪我。”顾青识抓着她的手覆在自己胸口处,柔声道,“你真的好了,对吗?”
巫轻云微微一笑:“当然,又不是把鬼王之心嵌进来了,有我和扶桑同时出手,一点鬼王血而已,不足为惧。”
“啧!”这时,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熟悉的声音。是扶桑忍不住地,夸了他自己一句:“还不是我戏作得好!”
“你快闭嘴吧~别让我走神。”巫轻云一边在心里警告扶桑别影响自己发挥,一边直视着顾青识,看不出一丝的异样的面上,皆是坦然。
但话语里真真假假,也只有她……和扶桑知道。
她笑盈盈地扯了扯顾青识的衣领,示意他低下头,自己则微微踮起脚,凑到他耳边道:“我这两日才发现,自己因祸得福了哦~”
细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畔,顾青识不觉喉间一紧,口中竟有些干燥起来。
他缓和住胸膛不自觉的起伏,稳住心神:“是关于那只小狼妖吗?”
“啧~”
巫轻云站回身子,没意思地撇撇嘴,“你又知道了~”
顾青识解释道:“你说过,相里淮似乎能掌控生灵的魂魄。可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说过有人、又或是妖和鬼,能做到这一步的。”
巫轻云抄着手:“所以我说因‘祸’得福,你就想到这儿了?你这么精明……”她上下打量着眼前人,状似苦恼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我以后岂不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顾青识好脾气地摇了摇头:“是轻云不曾想瞒我。”
若是一心隐瞒,就不会让他看见那个魂魄形态的小狼妖。很显然,那只名叫潇潇的小狼,的确死了,但因为巫轻云也开始能掌控一些魂魄之事,所以,她才能以此形态留在这世上。
“她会一直这样吗?”顾青识问道。
巫轻云摇头:“不会。等世界秩序都完整了,我就送她去轮回。而且……”她展开眉眼,笑得欣慰极了,“青识,这一天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