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美
皇宫,地牢。
阴暗潮湿的空间,昏黄的烛火随着一股不知名的冷风而轻摆摇曳,长久的不见日光,使得这里面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正如同被关在这里的人一般,永久的不见天日。
雪白的衣袍拂过肮脏的地面,一步步走下石梯,衣摆底部被沾染了湿润的尘埃,那人却丝毫不在意。
面无表情的路过一间间牢房,身后的禁卫军举着一盏烛火,为前方的帝王照亮前路。
被关在这里面的,都是触犯大罪的臣子和太监宫女,日复一日的阴暗,使得他们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意识。
即使心中仍旧留有那点希翼又如何,只要进了这地牢,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简陋的牢房,鼠蚁肆虐,潮湿阴冷的环境,使得很多犯人染病而死,最终的命运不过是一卷破席,葬身于乱葬岗,与上百具无名尸体一起长眠于世。
这里是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与其他牢房并没有什么两样,一样的潮湿阴冷,一张简单破旧的木板床,铺在上面的干草早已脏兮兮湿漉漉,又哪里是能躺人的东西。
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缩在角落,一身白色的囚服早已脏的不成样子,蓬头垢面,一头杂乱的长发随意披着,遮挡住了原本的面貌。
他的双手被锁链禁锢住,尽显狼狈之像,便是在这窄小的牢房中,也得不到他该有的行动自由。
察觉到有人的靠近,里面的人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疲惫的抬起脸看过去。
杞越高大的身影停留在牢房外面,眼中满含肃杀的冷冽之色,一动不动注视着里面的人。
他并未说话,里面的人却异常激动的拍打着地面,仿佛在示意什么。
杞越冷扫身旁的狱卒一眼:“给笔他。”
“是。”狱卒拿起纸笔走上前,递给了那个仿佛不能说话的男人。
拿到纸笔,男人迫不及待的快速写出一行字,后由狱卒交给杞越过目。
――你不如把我杀了,以解你心头之恨。
捏紧了手中的薄纸,杞越面色冷峻,薄唇紧抿,眼神冰冷望着他,忽然低声道:“死,可怕吗?”
对方沉默着缩在角落,并未答话,只用一双血红的双目,死死瞪着他。
杞越嘴角冷硬的勾起,残忍的笑意溢出,一瞬间散发出的帝王气息,竟令人心神畏惧。
冰冷的声音,有如刀刃割喉。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
清晨,晨光熹微的时候,枫Z安一早便爬起来,弄了一桶浴水,调好养尸水,兢兢业业为两只活尸擦洗。
坐在浴桶中的凝光神色冷清,双目没有焦距的直视前方,枫Z安一边为他擦洗着,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怎么了,心情还是不好吗?”
凝光缓缓垂下眼眸,不言不语。
这年头,尸都有脾气了。
枫Z安摇了摇头,握起他修长白皙如玉石般的手指,发现有两根手指上,被灼伤了大片的皮肤。
是那天和柳辰阳对峙的时候,被金钱剑所伤。
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怜惜,枫Z安轻轻皱着眉,轻柔的给他手指浇上养尸水。
等到洗浴完毕后,拿出那套单薄的衣服为他穿上,白衣胜雪,他的肤色却更加惨白。
捏着腰带的手伸到他身后,为他仔细系紧,看着对方那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不知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枫Z安放在他腰上的手,忍不住轻轻揉了一把。
“……”
空气一瞬间凝固起来,小宝坐在床边欢快的甩动着两条小短腿,望着那边眨了眨眼。
凝光垂着眸子,看了眼那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又缓缓抬起头,惨白的双眸一眨不眨盯着枫Z安。
“咳……我用手量量你有多瘦……”
胡乱扯了个理由,将那只不受控制的手收了回来,抵在唇边咳了咳缓解尴尬,枫Z安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开来,拍了拍手,示意小宝过来洗澡。
小宝嗖一下蹦哒下床,跑到他面前,抬起头握住他的手,牵着他主动往浴桶那边走去。
凝光微微撇了撇头,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往枫Z安后腰看了两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枯瘦的手一把抚了上去。
“……”
枫Z安脚步一顿,身体猛地僵硬住,紧接着,耳边缓缓传来凝光清冷的声音。
【用手……量不出来……】
枫Z安:“……”
等到给两只活尸都忙完了,天色已经彻底清明,枫Z安回到床上,摸出了那本早已翻烂的养尸术书,坐在床边又开始研究起来。
还没看几页,一道尖锐刺耳的禀告声响起,他连忙放下手里的书,拿起帷帽给两只活尸戴上,驱使他们安安分分定身坐在床边,这才走出门去迎接。
一出门,还没来得及说句客气的话,杞越摆了摆手:“不必多礼,进去说话。”
枫Z安稍微一怔:“可是……草民养的两具尸体还在房中,会不会……”
会不会冲撞了您老人家。
杞越丝毫不介意,不等他同意就快步迈了进去,一撩衣摆坐在书桌前,抬眼扫视一圈房中,果然在床边看到两道头戴帷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