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渊
封渊
眠扶二人自是躲不开,霎时双双横飞出去。虽及时运转灵力护住了要害,仍不免嘴角淌血,只觉五脏六腑尽皆破裂,灵力胡乱游走其间。
玄武君一擡手,骨尺飞回手中,向沐昭冷笑道:“多亏了你提供的灵感。”
语罢,她将手中骨尺猛地一挥,昭熙二人也横飞出去。她并未继续追杀上去,而是果断掉头,又往回杀向眠扶二人。
此时眠扶二人刚得以着地。眠月见她杀回,毫不犹疑又抓向身旁一点荧光。
玄武君再度瞬移而至,很幸运,这一次瞬移位置落在了吹轻绪攻击范围之外。她心下庆幸,唇角微扬,手中骨尺寒光烁烁,危险气息迎面扑来。
她刚要挥尺击来,忽觉一股非同寻常的力量奔涌而至。刹那间天旋地转,神识落入一片陌生空间之中,与躯体断开联系。即刻骨尺离手,躯体坠地。
也是此刻,天地间那股力量再次溃散,四人身上一轻。
扶樾双手结印,一道银光又飞出,这一次它迅速缠住玄武君,眨眼便绑了个结结实实。
眠月心口一痛,咳出一口污血。这还只是头一回用上完善后的无尽梦,就遭到如此反噬,果然应慎用。
四人聚拢来,尽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且伤势都不算轻,就各自先为自己疗了会儿伤,眠月甚至特意祭出漱魄将灵寿曲吹了一遍。玄武君下手未曾留情,这一时半会儿能恢复个七八分便已算不错。
眠月道一声“我去将她唤醒”,当即盘膝而坐,进入自己的意念空间中。
玄武君的神识正在那片意念空间中乱转,见眠月到来,便要愤然出手,却发现自己竟使不出半分灵力,只得甩袖离开。
“我是带你出去的。”眠月道。
眠月掌心光芒亮起,一道柔光笼罩住玄武君,紧接着意念力一收,两人神识成功脱离这片意念空间。
玄武君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已被银光紧紧缠住,如何也挣脱不了。
眠月朝她一抱拳:“实有难处,此次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说完,四人便分头行动起来。玄武君被迫不断在四人身侧闪现,眼睁睁看着她们将经霜草一株株摘去,却也无可奈何。
她的神情先是愤怒,而后转为悲哀、痛楚,最终归于平静,只是淡淡看着几只箩筐渐渐被装满,竟是全程一言不发。
眠月一挥袖,将那几筐经霜草收起来。扶樾上前,往玄武君身上的银光一点,那银光便消散来。几人皆紧张戒备着,担心玄武君再开那天命神术。
玄武君默然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得有些诡异,并没有要再为难几人的样子。
眠月再度行礼:“我等暂且告辞……”
一句话还未说完,却见玄武君身形忽地晃了晃,一口血吐出,几乎站立不稳。四人见状,心中一惊,又恐有诈,防备着上前扶住,惶惶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玄武君缓缓坐下,问:“是谁需要这些经霜草?”
眠月道:“我。”
“治病?”
“嗯。”
“需要这么多?”
“要炼的丹药极容易炼毁,又只能压制不能根治,所以要多备些。”眠月如实答道。
玄武君幽幽看了眠月一眼,又仰头望向头顶无边无际的漆黑,眼神颇为复杂。
“经霜草药效不佳,可以替换成这冰渊中同性的其他神草。”
“什么?”眠月愣住。
玄武君摊开手,一粒流光溢彩的珠子出现在她掌中:“这是灵泽珠。带上它,可以驱去寒气,到达冰渊的最深处。那里有一颗孤光果,与经霜草药性一致,但比经霜草的药效强大千万倍,是天地间至寒之物。孤光果周围有冰藤仙守护,你们可以唤她阿雪……她感知到这灵泽珠的气息,不会阻拦你们的。如果可以,你们带她出去吧。”
几人见玄武君不仅没有为难她们,还突然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太过出人意料,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尽皆怔怔看着她。
扶樾疑惑:“玄武君,你这是?”
玄武君平静道:“我快要死了。”
“什么?”
四人亲眼目睹玄武君在她们的夹击之下受那般重伤都能迅速恢复,此刻她突然出此言,都吃了一惊,相当意外,疑惑不已。
玄武君看出她们的疑惑,道:“这是天罚之力,与冰渊中的规则之力相冲,好不了。”
眠月猜到了什么,心有愧疚:“天罚……是因为我们采撷了太多经霜草吗?”
“是。”玄武君直接肯定,“不过我本也有些陈年旧伤,那一次……很严重,比这一次还要严重,严重得多。我的神根,早就千疮百孔了。”
眠月默然垂眸:“对不起。”
“不怪你,都是为了活着。”玄武君仍是平静无比,“而且,也许,冰渊就要塌了……虽然我没有证据,也想不出原因,但是我生来就在这里,能感知到一些。到那时我也将殒命,如今不过是早了些罢了。”
“什么?”
几人又是一惊。北方冰渊,南方火焰山,东方万木林,西方真金矿洞为天地四大支柱,若是冰渊坍塌,这天地不也一方将倾?
长熙吓了一跳:“冰渊要塌?你确定?”
“不确定。”玄武君道,“这种预感隐隐约约,若隐若现,来得莫名。我也抓不住,看不清。”
长熙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吓人。”
“对了,”她看向长熙,“你们出去的时候,记得把外边那个传送阵毁去。”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