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
反抗?
明予到今晚的时候,今晚还没有营业。
明予看着独自站在吧台调酒的游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游域变化很大了,因为他很孤独。
明予最熟悉的是高中时期的游域,高中时的游域一直阳光灿烂,身体里像是有永远耗不尽的能量。
那时候明予喜欢游域也是因为他开朗的性格,面对事情永不言败的态度。
可为什么,那样热烈的一个人会这么轻易就抑郁呢?
明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人这样记在心里这么多年。
看见她,游域很轻的笑了下,他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怎么在喝酒?”在明予印象里,大多数药物和酒精都是相冲的,游域的病这么严重,肯定需要药物控制的,这样喝酒会不会有问题?
游域摇摇头,“喝一点,没关系的。”
明予看着他,过了几秒开口:“对不起。”
游域抑郁的来源是她,但被送出国的原因也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突然被送出国,游域同样能在国内考上很好的大学,有很好的人生。
抑郁症是很痛苦的病症,而游域痛苦了那么久,这句抱歉是她应该说的。
展谦改变了游域的人生,而她改变了游域这个人。
“跟你没关系。”游域看着她,说:“我不想要你的道歉。”
“你想要什么?”明予问,在她能力范围内,她可以补偿游域。
“我想要的,你会给吗?”
游域回国是为什么?这个国家那么大他哪里都不去偏偏要来京市是为什么?抛开自己伤口只为了见明予一面又是为什么?
他从来都只想要她,他想要和展明予在一起而已。
游域的这个问题,明予没有回答。
她的沉默也就是她的回答。
“在国外这些年,我无数次安慰自己,我和你之间的缘分太浅、身份地位不同,我不应该再喜欢你,不应该再念着高中时间那点浅淡的暧昧,劝自己的次数多了,我就发现我根本忘不了你。”
游域一边说一边露出无奈的笑:“我们高中时的那些事,每日每夜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试过很多方法想要忘记,但都失败了。”
“展明予,我出国之后才真的意识到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游域的手因为情绪不受控制而颤抖,他想要控制于是用另一手握着颤抖的手,但并没有用。
躯体化发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游域不想在明予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但他根本控制不了。
明予瞧出他的不对,可她除了能扶住他颤抖的身体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别说了,游域。”
“先别说了。”
明予扶着他坐在沙发上,等游域慢慢缓和后才开口问他药在哪里。
游域摇头,他今天已经吃过药了。
如果不是已经吃过药,他的反应可能要更严重一些,他不想吓到明予。
游域坐在沙发上,明予站在他身边,眼里看见的是他的脆弱和痛苦。
一个人真的会因为痛苦难受成这个样子吗?
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直到感觉自己呼吸平顺,游域才问:“你会选我吗?”
明予直白的摇头,她不会。
游域苦笑一下,又问:“没有岑念生呢?”
明予再次摇头,这和岑念生没关系,就算岑念生没出现她也不会选游域。
“为什么?”游域看向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悲伤:“因为我是个废物吗?”
明予还是摇头,她看着游域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微微俯身平视他,“游域,我没办法选你。”
“游域,从我得知你回国到现在,我给过你机会。”
“只要你说,无论怎样你都想要和我在一起,我是真的会同意。”明予笑了下:“但每一次你都没有看懂我的暗示,每次你都没有说出我想听的话。”
“我不选择你与岑念生无关。”
“如果没有他,游域,你也许一直不会对我说出今天晚上这些话。”
“如果没有他,和我结婚的也会是别人。”
明予就这样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她看着游域,眼底的悲伤突然涌现。
“而且,就算你一开始就和我说了这些话,我也不敢保证真的能改变什么。”眼泪顺着明予的脸流下,“因为一开始我就反抗过了,依旧没能改变什么。”
车子与山壁相撞的瞬间,明予以为会有所改变,但什么都没有,那一次的车祸唯一做到的就是让她被岑念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