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秋
一日三秋
洛小北的确是和季云酌很早认识，大概是欲乐园阶段，01区又送来一批刚满年龄的孩子，其中有一个比规定年龄大两岁的男孩，那就是他。
小北说他是从03区来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是一次集体体检后，他被单独留下来比别人多了一道程序，应该是……脑电波？他不确定，只知道被带上一个沉甸甸的铁帽子，上面插了好多管子，按下开关他就睡了过去。
“你把这些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当时听他讲诉的季云酌问他，“你就不怕我把这秘密泄露出去？每个乐园进出的兽人都是根据严格的年龄标准，像你这样突然更换的的确是例外，你没有觉得自己的特殊吗？”
洛小北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又说：“我相信你，你不会说出去。”
“为什么？”季云酌问他，他对洛小北的第一印象就在这天生成，说好听点很单纯，说不好听点，就是太傻。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还敢偷偷摸摸地说要给季云酌分享一个秘密，甚至他们接触才不过两周。
“因为你是好人。”荒唐纯真的回答。
季云酌冷笑一声，怎么判定的好人跟坏人，是通过面相吗？可是人总不可貌相。
却又听他说：“你都不跟他们玩，总是一个人，所以我觉得你是好人。”
“你觉得他们是坏人？”季云酌把目光从洛小北低头用木条撅的土坑上移到不远处玩耍的人群中，福利院甚至包含不通阶段的学习区，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但并不算热的春季，只有他们两个躲在树荫，逃避阳光。
洛小北比他进来得晚，因为和他的精神体同样是猫所以年龄段划分相同。12岁，但却和当时15岁的他融入同一集体，也足够说明他的不普通。
可他学业成绩很一般，甚至自己都头疼这些知识该怎么学，有同学为了照顾他决定补习中间跳过的进程，却只发现自取其辱。因为这人跟本就不是因为跳级而带来知识缺漏，而是他总在某一个空里转牛角尖，非要弄清楚“为什么”才肯写下下一步。
“嗯。”小北点头，打断季云酌的思绪，“我不喜欢他们，我刚来的时候他们就欺负我，你也看到了。”
那帮人季云酌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天生的性子坏，洛小北来的第一天就从打扫卫生开始刁难，季云酌多次见过，可从未伸手帮助。
“可我从没救过你，我应该也是坏的才对。”
“那是因为他们人多，你帮忙的肯定吃亏，人在做好事前应当先考虑自身安全，不是吗？”洛小北停下撅土坑的行动，转头看向他，“而且，我知道你帮我收集证据告状。”
“我的精神体和你的精神体玩得很好哦。”
季云酌没想到这秘密行动居然被暴露：“那是因为，我也不喜欢他们的行为，他们也戏弄过我，所以就借此机会火上浇油一把将他们告得更严重。”
“那你也是好人，”洛小北依旧笃定，“人在关系到自己利益时，才可以顺便照顾他人利益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1，我应该没有用错吧。”
季云酌心想，你把我形容得太高大上了。
后来这个洛小北竟不知不觉成了他的小弟，时刻想要跟着。
“前辈，你看我的猫跟你的猫玩多好，它们互相喜欢！”
季云酌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我没记错的话，白猫在群体内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可是精神体的审美大多依主人来定啊，因为人类的控制欲更强。”
……
“前辈，有人叫我给你传东西。”
“纸质类手写信的话还回去。”
“你怎么知道。”
……
“前辈……”
季云酌是不喜欢有个跟屁虫的，但也没见他试图甩开，只是偶尔告诉洛小北需要个人的隐私时间，少年被提醒几次很快明白了含义，终于以为自己清静后又被缠上，问就是无聊想跟着。
不过再后来倒也没太过分，随着年龄增长，个人事情的确忙了不少，小北还是碰面的时候热情打招呼，季云酌也都回他，或者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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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卜头对你还真是执着。”听完季云酌简单叙诉的谢忱不由得评价。
“你怎么老叫他小萝卜头。”
早上还提到的“小萝卜头”在上午就又遇到了。
周六有社团招新，在家没什么事的两人又特意来了趟学校，季云酌嘴上说着不感兴趣，到地方后还是被好多新奇活动所吸引，这里面居然还有校园动物保护协会。
主要参与照顾学校流浪猫生活，包括但不限于投食看病做绝育，有几只平时粘人的小猫此刻也在登记报名处当门牌，一时招揽不少光顾。
“喵呜～”季云酌手下抚摸的这只小猫舒服得呼噜叫，忽然从一群围观的小猫中又硬凑过来一只奶牛，明显在示好。
“同学，你真的好招小动物喜欢啊，要考虑加入我们社团吗？”
季云酌觉得也没什么，为帮助小动物做志愿这种活动是他在基地从小做到大的，那里是除了普通人类外其他什么动物几乎都不缺的地方，他十八年来熟悉过自己也数不清的界门纲目，对于照顾学校里这些小猫，可谓信手拈来。
很快接过纸笔登记信息，发现旁边还有个蹲下的人被一群猫咪围着。
“别急别急大家都有份！”蹲着的人在喂食物，然后回头去叫谁，“郝东西！”
季云酌瞬间脑子一炸。
叫郝东西的那位很快赶来，就是刚才那只非要去蹭季云酌的奶牛猫。
小猫好像专业训练过一般，穿梭在人群中毫不胆怯，明明主人也没要求什么，却也叼着几根猫条干来，“千里迢迢”抵到主人手里，像满载而归的勇士。
“好样的东西！”蹲下的少年揉它脑袋，小猫配合地一直蹭。
等洛小北忙完眼前的一切再站起身，一转头就和某人对视上。
“你听我解释。”他不自觉后退，季云酌已经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