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爱人 - 猫猫今天也在觊觎人类 - 云川寄禾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你是爱人

你是爱人

顺利返程。

季云酌又落脚在他人类社会跟谢忱合租的家里,他把带回来的东西整齐放在书桌上,再脱下谢忱之前搭来的衣服,正要叠好还回去,此刻房门被敲响。

季云酌去开门,对方还没换下来衣服,先是问他:“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要起床上学了,你是选择在你的屋里抓紧时间补个觉呢,还是来我房间被我搂着补个觉呢?”

诚挚的邀请。

季云酌将衣服还给了他,说都行。

“那就快来睡觉,我好困的。”说着已经将人从房间里拉出来,顺便帮他关了灯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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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开的什么会啊?”两个人的被窝里,季云酌躺在他怀里,被很舒服地圈搂着。

谢忱沉默了一会儿,季云酌还以为是秘密会议不可透露,却又听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的悬赏通告信息被撤销了。”

季云酌心里一咯噔,还是点了点头,说:“知道。”

“那位x来过,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这样称呼过他,”谢忱直白说,“他说他要自首,并向我们说明了当年的全部情况。”

季云酌只是“嗯”了一声。

“现在有更多人知道了当年他女儿的事件,我们感到惋惜,但也……实在无法挽回什么。”谢忱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那场会议中间所有人沉默,好像每个人都是那些悲剧的始作俑者,“x对这件事没有表明太多的态度,他好像……就是跟我们,跟管理局陈述一件不可思议的真相。他说,他这些年在外没有干过别的事情,只一心研究让女儿复活的可能,可是当年从实验室窃取出来的器官基因什么的又快耗尽,他仍一直在失败中徘徊。”

“那位x先生最后说——人死不能复生。”

x用最简单最通透的一句道理概括了他生平所有的不甘。

“所以你们将如何处置他?”季云酌只是问,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可怕的问题。

“他说他会在十天内亲自来到管理局,如果我们不放心,完全可以对他做任何全方位检查,他说他累了,死刑也好劳逸也罢,这一生也就这样浪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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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实验室的灯有些昏暗,看来又要撑不了多久了,窗外的圆月正悬在槐树的枝桠间,像枚被遗忘的旧银币。

x的动作还停留在刚聚焦好的显微镜上,一旁那些闪烁了无数个夜晚的指示灯彻底暗下去,像谁合上了眼,他忽然想起多年前桑桑总爱说,月亮是天空的创可贴,能把白天裂开的伤口慢慢粘好。

头痛是岁月间骤然袭来的,像有根生锈的铁丝从太阳xue穿进去,绞着那些盘桓了数年的执念,他起身,踉跄着撞在墙上,试剂瓶滚落的声响里,竟清晰听见了桑桑最后那句气若游丝的话——“快走”。

原来不是没听见,是不肯信。

他曾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在被窃来的关于女儿的基因里,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里,在无数个与孤灯为伴的深夜里,固执地搭建着通往过去的桥。可此刻月光漫进来,漫过那些写满演算的纸,漫过擦得锃亮的培养皿,漫过他鬓角早生的白发,才照见那架桥早就是断的。

所有可用的寄托希望的资源几近耗尽,这几年来,够一个少年长大成人,够春藤爬满整面矮墙,够院里这株小槐树长得足以乘凉……而他困在原地,把桑桑留下的那句“快走”,熬成了面目全非的执念。

喉咙里涌上腥甜,x扶着墙滑坐在地,月光在他手背上投下树影,又像谁在轻轻拍他的肩,其实桑桑早就知道结局,所以才把最后一点力气用来推他,而他却背着这份期许,在原地打了这么多年的转。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沿,像谁叹了口气,他擡手抹了把脸,摸到满脸的湿意,却分不清是泪还是不小心溅上的试剂。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月亮还在那里,安静得像幅旧画,远处传来小岛早班电车的鸣笛,划破了凌晨的寂静。

x关了实验室的门,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咔嗒一声,像个迟来的句号。

他往外走,街道的路灯还亮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擡脚往前走,影子也跟着动了,月光落在他的脚印里,浅浅的,像在说,走吧,还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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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人问过通告上那个少年的下落,”谢忱继续说,“x也有说明,他的话里,你是一个从小被寄宿在福利院长大的小孩,有一天目睹了他杀人,但是你没有说害怕,因为你说,那个被杀害的人蹭到对你造成过伤害。”

季云酌点点头,眼眶有些发酸。

“没关系,那个人死得不憋屈,他也欺负过x的女儿桑桑。还有曾经那位神父,他也同样死得不冤枉。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主观看法,即使是人渣,这帮贱货也想有基地居民被保护的的权利,杀人……总归也是犯法,管理局会根据具体情况对x先生适当处罚。”

x帮他拦下了所有的罪过,谢忱说,他向管理局再三说明那只是个未成年十一二岁的孩子,是他逼着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他在欺骗着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恳求他们放过……

“哎。”季云酌翻了个身,背对着谢忱。

被窝里的空气带着两个人的体温,暖融融的,季云酌活动时带起的小风刚掠过被角,谢忱的手臂就轻轻环了过来,掌心贴着他的腰,不重,却稳得让人安心。

“我知道的太少了,”他的声音埋在季云酌颈窝的发间,似乎带着一丝愧疚,“那些你没说出口过的曾经,我都猜不出来。但现在这样,抱着你,听你呼吸,我想让往后的日子能把那些沉的东西慢慢浮起来,晒成轻的。”

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季云酌腰侧的皮肤,谢忱的喉结动了动,他不敢深想,可那些模糊的碎片总会趁虚而入,光是这些零星的念头,都像有细针在心脏上轻轻扎,密密麻麻的疼。

他只能把手臂收得更紧些,像要把怀里人过去所有的颤抖都裹进这一个拥抱里。

“有时候会期望如果,”他顿了顿,气息拂过季云酌的后颈,“如果早点认识你,要是那时候我就在,哪怕也还小,多少也会有些安慰。”

可是没有如果,谢忱低头,在季云酌的后颈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在跟那些回不去的时光道歉。

闭上眼睛,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逐渐放缓的呼吸,像终于靠岸的船。他知道有些伤痕或许永远消不掉,但他愿意做那个守着伤口的人,用往后所有的日子,一点点把疼吹散如烟。

被窝里,季云酌摸到谢忱的手,手指顺着他的指缝钻进去,轻轻揉着他的掌心,动作慢得像在数掌纹里的纹路。

“谢谢你。”声音很轻,混在彼此的呼吸里,像一片羽毛落在心尖,“但也不要因为我的过去,就让你舍弃完整的家,这话……当安慰我就行了。”

谢忱低低笑了声,拇指蹭过他的手背,带着点轻痒:“你看你,又客气。”

室内暖气加上两个人的体温,被窝里显得更热,但谁也没退让,季云酌只是将自己往谢忱怀里埋得更深些。

“其实……”他顿了顿,手指蜷了蜷,“第一次跟你接吻时,我脑子懵了一下。”

空气突然静了,他又接着说:“有那么一瞬间,像掉进冰水里,怕得厉害。可眼睛一闭,闻到的是你身上的味道,不是别的……就告诉自己,别慌,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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