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

浮光掠影

数目不多，重在鼓励。

最终是善意战胜邪恶，季云酌选择举报。

收集证据的途径是虹膜视网跟踪，曾经为了找精神体方便记录每天行踪而覆于眼球，类似于隐形眼镜，只不过他的没度数，并且能当个摄像头作用。

季云酌不知怎么地，在那天出门上班之前带上了它，飞蛾往老员工口袋里撒粉的过程被他目睹，自然也记录在视网跟踪里，导出画面试只需取下放置光悬浮屏幕，一切重新历历在目。

他是在晚上零点前举的报，可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这样真的对吗？他没见到常允被带走的神情，应该是半夜或一大早被基地相关人员“请喝茶”，好像他自己得到的不是奖赏，是被背叛而来的窃取。

下午突然的暴雨瞬间就能织成细密的雨幕，狂风裹挟着雨丝横扫街道，冲刷着每一寸土地。积水漫过街道，带走残叶与尘埃，也卷走前几日的那些鸡飞狗跳，等下一个雨过天晴，估计就无人再提起旧日的纷扰。

冷雨被渗进梦里，季云酌“回”了趟基地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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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港。

仅存的记忆里，甚至儿时意识未形成的时候，这所福利院一直沿用这个名字。

季云酌不记得三岁之前，那双稚嫩的手试图抓住空中目标玩具的场景不知是梦的弥补还是没被清除的温馨，但他知道某个热闹的天，好多人围着他鼓掌唱歌，好多人在为他招手送别，然后他去了福利院另一头的区域。

那里的孩子个头更高更陌生，高个子的大人推着他的背往前走，但他未动，只是安抚着怀里同样警惕的猫崽，他天生不愿接触新事物。

也有人说：“你长大了。”

梦里这之后的记叙，新环境中生活10年，又要和一批同行者去往新区域，其中有人高喊：“这是最后一段的禁锢！”

季云酌不懂，为什么称作禁锢，这片生存的故土明明很自由。这次去新环境，他明白了后来的流程，叫作登记，叫作自我介绍，叫作新社交。

逐渐和童年的不情愿重合。

少年依旧沉默，又有人说：“你长大了。”

他后来更了解，福利院是将不同年龄段划分到不同区域管理和教育，0-6的生存地叫作失乐园，3-12岁复乐园，12-18岁欲乐园。1

当然，这里是按普通人类年龄为代表，具体还要通过兽人精神体来规定他们的幼年、童年、少年阶段。

所以每个区域都难免有较大的年龄差。

季云酌记得他生活过的地方一直以01后缀，失乐园01，复乐园01，欲乐园01。

……

福利院好像总有定期体检，或大型或小型，梦的结尾是他被带去纯白的机舱，那会儿应该很小，擡起头也看不到大人的脸，有人推着他的被要他进去，他偏不。

有人猛推一把。

季云酌从现实中醒来。

他独居，房间只有他一个，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昨晚睡得很不好，稀里糊涂的梦再回想就全剩零碎，像崩断的麻绳，重要记忆化作飞絮消失。

夜里空调开得低，他此刻浑身冷汗手脚冰凉，不知道的还以为从什么惨痛实验中醒来。

实验。

季云酌知道此刻不舒服的感觉为何似曾相识，但又很奇怪，他明明只经历一场剥离精神体的痛苦，却又觉得习以为常。

越往下想越是疑惑，尽头竟是他一时忘了自己是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醒这么早，为什么在发愣。

最后他选择去冲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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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答应过的下次见面带猫来很快就允诺。

季云酌又见到自己的漂亮宝贝精神体，糟糕心情都消退不少，就是这不认主的坏猫还是对他凶巴巴。

季云酌：“……”你等着吧你回来我也不要你。

这次见面不同，是谢忱千里迢迢来找他，即使季云酌自谦寒舍不好招待别嫌弃，他也依然热衷，美中不足就是猫在包里很警惕，放出来还乱炸毛。

像个会瞪人的蒲公英。

“可能是这里有关我的气息太多了吧。”季云酌这样猜测，但立马被谢忱打住，说是小猫不熟悉环境，安抚一顿才好。

猫好像很喜欢谢忱身上的气息，在怀里嗅了嗅后明显的想往里钻。

不光是为了会见朋友，谢忱的确也有其他要事在身，听他平淡地讲诉，季云酌刚喝了一口的茶水就把自己呛到。

“哎你没事吧，”谢忱帮他拍背缓解，“我说去给猫绝育又不是给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他被季云酌逗笑。

对方擦了擦口水，又问他：“你再说一遍，你要带猫做什么？”

“做绝育啊，”谢忱不明白他的意图，诚实回答，“我这次联系的医院就在本市区，其实我住的那里也方便，但是想着这么重大的事情，想带着你一起见证。”

季云酌一脸无语，这哪门子的重大事情要一起见证，是不是他们要一起看着医生给云云儿嘎蛋？

也多亏谢忱心里想着他，不然下次再见到精神体就是残缺的，人类给家养宠物猫绝育的习惯他是知道的，这背后的原因他也是能理解的，但是……

但是他可不能保证精神体的这般遭遇会牵扯到人身——他和这只猫可是同源一体的啊！

季云酌：我还年纪轻轻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