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85章第85章
第85章第85章第85章
贺兰辞左右为难,他奉太子之命医治莫侯成典,虽然人是醒了,但仍旧需要后续看诊、服药,加之莫侯成典身份特殊,不治到与先前无异怕是交不了差。另一边,他也是亲眼目睹徒弟被历真所伤的见证者,虽不及要害之处,但伤筋动骨都需百天,他也始终放心不下。
现在看见莫侯成典这个样子,竟然对停月的担心并不比他少,贺兰辞倒有些欣慰,看来停月虽时有莽撞,却还是有些知心朋友的。贺兰辞一时不便脱身:“国主见谅,草民定要先医好你才能去管旁人。”
莫侯成典恼怒不已:“你也是个老顽固!停月被沈青砚伤了心,你这个做师父的也不管她,她该有多难过失望,你快去找她,给她治伤。”
贺兰辞将药碗递到他手中:“国主该喝药了,草民听你的就是,一会就去寻她,想来她受了伤,应该是回施家了。”
莫侯成典这才顺了一口气,接过碗把苦得掉渣的药一饮而尽,喝完就说:“你快走。”
贺兰辞只好背起药箱向他告辞。
施停月从使馆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她青碧色衣衫上布满血迹,双目几近爆红,流出的都是对太子殿下的怨恨。
她在使馆留下的那几句绝情话,可是人人都听到了,转眼间就传出使馆,成为勋贵间的谈资。
不能再回临江楼,若莫侯成典继续去那寻她,会暴露师父的位置。没有法子,她只能咬着牙捂着伤口回施家。
“嘭嘭嘭”
“嘭嘭嘭”
一阵急切地敲门声后,杨叔小跑前来开门,一看见她如此狼狈的样子,杨叔又震惊又心疼:“哟哟,我的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并没有回答杨叔,只声如蚊蝇吩咐一句:“任何人来打听都说我受了重伤,不见客。”
杨叔不明所以,不好多问,只能点头答应。
杨叔手脚慌乱地将她扶进闺房,鹿竹和云黛刚从药馆回来,正巧在房内整理绣样,听到杨叔唤她们,立刻就丢了手里的伙计出门迎接。
两个丫头吓坏了,酸楚的泪花很快就浸满眼眶,声音也因惊吓出现颤抖。
云黛问杨叔:“郡主怎么会这样?”
杨叔:“我也不知情,姑娘回来时什么都没说。唉,你们先照看着,我这就去请大夫。”
鹿竹让施停月靠在自己怀中,叮嘱杨叔:“一定要最好的大夫!”
杨叔应声后,拔腿就要走,却被施停月一把拽住衣袖,气息微弱:“不要……不要找大夫……”
杨叔不肯,急得跳脚:“那怎么行啊姑娘,你伤得这么重,不看大夫会没命的……”
施停月怎么都不松开手,拖着半副残喘的躯体都要拉住杨叔。
鹿竹怕施停月受不住,只好劝杨叔:“那就先不找大夫,先把郡主带回房间吧。”
杨叔没办法,和她们一起把施停月送回房。
这大夫不让请,总不能一直拖着伤不治。鹿竹还是觉得不放心,便让云黛去一趟宫里:“你别光顾着抹眼泪,马上去宫里把郡主的情况告诉皇后娘娘,让娘娘派太医来。”
云黛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立马反应过来:“好,我马上就去找娘娘,娘娘那么疼郡主,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云黛走后,鹿竹将施停月扶上床,看着她淌出血液的伤口鲜肉都翻出来,那种疼痛难以想象。
鹿竹打来清水,只敢在伤口周边小心翼翼擦洗血迹,她不懂医术不敢擅自动手。她正一筹莫展默默伤心时,施停月却开口:“鹿竹,去药馆把我哥哥找回来。”
“是,公子近来不忙,今天应该能早回,我让杨叔去请。”
施停月闭目休憩,没有答言。
日光倾斜,映出小院内一地金黄。如雪的梨花瓣飘落下来,在日辉中交织成影,曼妙又有几分凄美。
施远潮踩着细碎的花瓣进院时,第一时间就去房内看望妹妹。
“鹿竹你先出去吧。”施停月见到哥哥后,就将鹿竹支了出去。
鹿竹:“是,奴婢去给郡主准备些吃食。”
施远潮只听派去药馆的人说了几嘴,没头没尾的,摸不清头脑,怎么停月好端端的会受伤呢?现在他瞧见她目无光亮,脸色卡白,满眼只剩下心疼:“你这是怎么弄的?”
直到鹿竹离开关好门,施停月才猛地坐起身,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机灵精怪地把右臂处的伤口拿了下来!
施远潮瞠目结舌,只见那看起来糜烂血腥的伤口竟是假的,此时正在停月手中把玩着,他指着妹妹身上:“那这些血呢?”
“自然不是我的。”施停月抖抖裙摆,坐得端正,俏皮笑道,“都是历真提前准备的鸡血。”
施远潮一时摸不清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你们这么费劲演一出戏是为了什么?不止骗过鹿竹云黛她们,连我都被蒙蔽了。”
施停月起身绕到桌边,拿起茶壶斟满两杯水,一杯给哥哥,一杯自己饮尽,她闹了这一场,早已口干舌燥,嗓子眼跟着了火一样灼热。
一杯水下肚,她觉得舒畅多了,于是将沈青砚布的这场局原原本本告诉施远潮,哥哥是她最信任之人,可以帮她遮掩,瞒过其他人。当然伯父也一样可以信赖,但是伯父在朝为官,若伪装不像露出马脚,难免教丞相那帮人看出端倪,所以只能暂时瞒着伯父。
至于鹿竹云黛,她们是皇后娘娘的人,保不齐哪天就被召进宫,万一在宫里被人试探出来,沈青砚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因此也只好瞒着。
施远潮听她说完太子要大婚,禁不住怀疑:“真的是场骗局?”
“真的,他恨不得杀了周腾,怎么会跟周韵儿成婚。”施停月继续说,“不过丞相毕竟是丞相,实在太难对付,他只好出此下策。”
“所以哥哥,以后我的伤就由你来治,不要去请外面的大夫。你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伤得很重,几乎起不来床,甚至……活不了多少日子”
“我想,这样周家听到风声一定会放松警惕。”
帮她瞒着对施远潮来说确实不算什么难事,但瞒过所有人叫他有些为难:“爹要是知道你受伤肯定特别担心,我害怕他承受不住,真的不能告诉爹吗?”
施停月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能说。”
“那苏沁呢?她可是你的好友,连她也要瞒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