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必解释,我信你 - 伴鬼 - 终海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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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不必解释,我信你

菲林特微微避开了宁远的黑眼睛,低头看着手上的手铐:“当我还小的时候在纽约上小学,但是念到一半,就转去了俄亥俄州,那个时候我的负责老师,对我非常的――”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住了,宁远看见他形状很好看的嘴唇颤抖了几下。

沈烈皱起眉,因为经常与人性的黑暗面打招呼,他脑袋里第一个浮现出的想法就是:“他性侵犯了你?”

菲林特沉默的摇了摇头,才道:“是她。”

沈烈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宁远有些懵:“等等,你是说,一个女老师,性侵了你?”

“不,她没有,”菲林特道,他看见宁远像是呼出一口气的表情,带了点冷笑,“但这并没有什么区别,我始终像活在地狱里。”

“我小的时候学习不好,只喜欢画画,我母亲疼我,也愿意让我做我喜欢的事情,”菲林特的眼睛很空洞,陷入了回忆里,“但她不是。我在她眼里就没有一点是好的,只要我犯了一点小错,甚至没犯错,她就会找借口关我禁闭,因为住校一关就是一晚上,在一个黑暗的小房间,没有窗户,没有灯,什么也没有……至于辱骂和动手,都是家常便饭。”

菲林特又停了一下,胸口有些剧烈的起伏着,在宁远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握成拳的手背上有青筋暴起:“而就因为她,我现在连电梯都不能坐,我不能自己呆在没开灯的房间里……”

宁远看他正急促的喘息,不想逼他太紧,问了一个别的问题:“你父母呢?他们不知道吗?”

菲林特闭上了眼睛:“我父亲在我们还在纽约的时候就去世了,车祸,在我印象里只是一个很浅淡的影子,我母亲……在去俄亥俄州之前还陪着我,在我父亲去世之后,就经常不在家,四处飞,就让我去了那个学校住宿,我……我和她说过这件事,但她不相信,她觉得是我的问题,而且我觉得她根本就不屑于来管我,就好像父亲的死把她的一切情感都带走了――在她眼里看不见我。”

宁远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菲林特自顾自的往下说:“但这所有的所有,我都可以咬牙忍下来,但她做的另一件事,让我当时恨不得去死。”

沈烈在听菲林特说话的时候瞥了瞥宁远,后者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菲林特,牙齿还露出一点点咬着下嘴唇,很紧张的样子。

“我是同性恋,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个时候我暗恋学校里的一个学长,”菲林特睁开了眼睛,里面带着点怀念的神色,“他对我很好,非常好,他知道我过得很难,经常帮助我,我就……很喜欢他,那时候因为没有人听我说,所以我有写日记的习惯,而突然有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知道了这件事。”

菲林特的眼睛里那些怀念的意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和强烈的憎恨:“她把我的日记复印了好多份,贴在了学校每一个人多的地方,她甚至让我站在班级前面读出来!”

宁远的心重重一沉,他太清楚这会对一个年幼又敏感的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下意识的,他就看了沈烈一眼。

而出乎他意料,沈烈并没有像他想的一样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而震惊,反而却是冷冷淡淡,面无表情。

下面的情节已经很明显,沈烈却不想再听下去,他抬起一只手制止了菲林特,没有再继续让他说下去:“可以了,我大概知道了这个情况,我可以把我的条件修改为二十年有期徒刑,十年可假释,你们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咱们就法庭上见。”

西顿面色一僵,直直瞪着沈烈:“你就不能――就一次――展现出你一丁点的同情心吗?”

沈烈的脸色不变,腰背挺直,从宁远这个稍矮一点的角度看过去,他曲线分明的下颔显得他整个人越发的冷硬:“我代表的是纽约州及纽约州人民,你当事人杀了人,我就有义务让他受到惩罚,这就是法律存在的意义,你当事人是有一段痛苦的过去,每个人都有痛苦的过去!而再痛苦,也不代表这就能给一个人夺去另一个人生命的理由。我已经给出了我的底线,如果你还要我的同情心,对不起,我没有那种东西。”

说完沈烈转身就走,西顿咬牙,从后面遥遥传来西顿的一句法庭见,沈烈权当没听见。

在回去的路上,沈烈开车,坐在副驾驶的宁远一反常态的没说话,还在想刚才菲林特的事。

这个时候沈烈开口了:“在怪我?”

宁远一怔。

沈烈目视前方,手指却握的方向盘很紧:“菲林特是很可怜,说句不好听的,也算情有可原。但我不能对他仁慈,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不能为地检办公室开了这个头。”

沈烈这是在对他……解释吗?

宁远想,这个一向我行我素的男人,有一天竟然会这么认真又带着些微忐忑的对他解释自己说话办事的初衷。

沈烈没有得到宁远的回应,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却看见了宁远脸上带着点轻轻浅浅的笑意。

车子行进到一个交通路口因为红灯停下了,沈烈拉下了手刹,诡言善辩又毒舌刻薄的检察官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该如何张嘴的感觉,这个时候却感觉一根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勾住了他的下颔,把他的下颔轻轻转到了副驾驶那边,入眼的就是宁远同样漆黑却盈满温柔的眼睛,他凑过来含住了沈烈的唇,只是轻轻的吮吸了几下,随后沈烈在恍然间就听见了宁远柔和的声音:“不必解释,我信你。”

沈烈微微闭上眼,心里一片暖意,就好像一颗久经了冰霜和沧桑的心,在一瞬间就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让这颗心第一次有了想要复苏的念头。

沈烈伸出手,把宁远往自己身上一拉,反客为主开始重重的吸吮他的唇舌,甚至伸进了舌头肆意翻搅他嘴里的每一寸空间。

不知不觉间信号灯已经由红变成了绿,任凭车后面的车子们的鸣笛声响成一片,沈烈也浑然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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