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难以置信
沈烈敲了敲兰伯特法官办公室的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句请进以后轻轻推开了门。
兰伯特法官应该也是刚进办公室没多久,正在往衣架上挂大衣,大衣上还依稀散发着凉气。
她抬眼看了看沈烈:“检察官,现在是中午一点,如果不是我今天去的餐厅装修,我现在应该还在外面吃午餐。”
沈烈笑了笑:“看来今天我很幸运。”
兰伯特法官也笑了一下,虽然那个笑容稍纵即逝:“所以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沈烈把一个文件夹放在她桌子上:“我来请您签发一张搜查令。”
兰伯特法官唔了一声,把眼镜戴上,翻开了文件夹,仔细的看了起来,伸手示意沈烈坐下。
沈烈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听见她问:“你们的意思是,这瓶从死者家里拿到的药,是违禁药?”
沈烈点了点头:“是的。”
“有专家证人吗?”
“都在文件里,法官阁下,”沈烈指了指文件,“专家证人是一位学历高经验充足的精神科医生,他可以作证,这个戒瘾中心开的这种说是治疗狂躁症的药,不但对狂躁症毫无用处,而且长期服用对人体也会造成伤害。”
“哦,宁医生,我对他有印象”兰伯特法官翻到了专家证人那页,“所以你们怀疑是因为这种药才促成了死者的死亡?”
沈烈换了个方式,没有直接的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认为这个戒瘾中心和维萨的死有着必然关系。”
兰伯特法官点了点头,拿起了笔,就在马上就要签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检察官,你这个案子到底是自杀案还是谋杀案,性质还没定下来吗?”
沈烈心里愣了一下,随后道:“法医办公室无法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因为死因是坠楼,鉴证科还在检验从案发现场搜集到的证据。”
兰伯特法官嗯了一声,终于还是落笔在搜查令上签了名。
警官们又一次敲开了济世戒瘾中心的大门,只不过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好说话,凯西几乎是把搜查令摔到尤辛脸上的,尤辛拿过搜查令上下看了一圈脸色很不好,估计也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拿到搜查令。
宁远耳朵蛮灵,听到了隔壁有机器运作的轰鸣声,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快步走上前,推开了就在尤辛办公室有个里间的门,里面一个女人闻声惊慌失措的转过头,面前的碎纸机还在喳喳的工作着。
那个女人正是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前台接待的人。
宁远来不及多想,快步走上去伸手就夺过女人手里还拿着的厚厚一沓病历,弯腰先去拔掉电源,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女人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没、没……”
沈烈也快步走过来,看见碎纸机底下的一堆纸屑脸色阴沉,他回身指着尤辛,一字一顿:“我一定会起诉你销毁证据罪和妨碍调查罪,你给我记住了。”
尤辛却还是笑眯眯的:“检察官注意一下,我可没有去粉碎病历,起诉的时候可要弄明白了。”
沈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矮胖的男人,直到对方忍受不住他冷峻又鄙弃的视线而转开眼。
迪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走吧医生,我请你尝尝警局的咖啡,不过你应该会很失望,因为我觉得不会有你开的药好喝。”
尤辛的笑意收敛了一些:“这是逮捕?我需要找律师吗?”
沈烈冷笑一声:“你做了什么需要找律师的亏心事吗?”
“当然没有了,”尤辛站起来,把他胖的都要扣不上的西服前襟扣上,“作为优秀市民,我很乐意配合你们调查,但是检察官请你注意,不要给我按一些虚假的指控。”
沈烈理都不理他,示意警官们赶紧把他带走,自己和宁远开始翻剩下还没被粉碎的病历。
宁远急切的翻完,呐呐道:“维萨的病历没有了。”
沈烈听完倒是很平静:“我们既然是为了维萨的案子而来,他肯定第一个要销毁的就是维萨的病历,不可能找到的。”
宁远叹了口气:“也是,谁都不会蠢到还把最有问题的留到最后,那现在怎么办?”
沈烈冷笑一声:“他急于把所有人的病历都销毁,肯定不只是维萨一个人有问题,都拿回去,”他把剩下那沓病历在手心里砸了砸,“慢慢看,我就不信揪不出他的狐狸尾巴。”
“所以呢,”尤辛坐到了审讯室里也很安之若素,就好像还是在他的地盘上一样,“这位英俊的警官答应我的咖啡在哪里?”
凯西坐到他对面,并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警局的咖啡不是那么好喝的,你先说说维萨的事吧。”
尤辛耸了耸肩:“我的一个病人,来之前病情很严重,顶撞父母,偷家里的钱去上网,加入帮派,逃学,伤透了他妈妈的心,送到我这里了,很短的时间内,我就帮助他脱胎换骨了。”
凯西嗤之以鼻:“你?帮他脱胎换骨?用什么?”他把那瓶药扔到他面前,“用你这瓶把功效吹上天的药吗?”
尤辛拿过那瓶药,晃了晃:“哦这个啊。”他笑了笑,“知道什么是心理疗法吗?”
凯西道:“给我讲讲吧,医生。”他加重了医生两个字。
“举例来说,当你患上了重病,你最不希望的话是什么?”尤辛开始谆谆善诱。
凯西摊开手:“我马上要死了?”
“……差不多吧,”尤辛道,“当你知道马上就要死了,而且药石无医,这个时候我告诉你,有一种药可以救你,你又是什么反应?”
单面玻璃外,宁远皱着眉:“他到底要说什么?”
凯西在里面也皱着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尤辛指了指药瓶:“这个药就像是我刚才说的那种灵丹妙药,我承认,它治愈不了生理上的,但是可以治愈心理上的,让我的病人和他们的父母都产生信心,这样不好吗?”
宁远被他的无耻镇住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