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

心愿

“我已经向您展示了我的诚意，接下来，您或许该告诉我更多关于祭祀的消息。”

蛇婆婆不置可否：“你要知道这个干莫。”

“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

蛇婆婆也没盘问太多，坐在凳子上，“这个也不是很重要，告诉你也没关系。祭祀一般会提前几天布置场所，准备祭品和做法要用的东西。

“准备好之后这些，就要提前一天画法阵，再在当天做法，请神明降灵，与神明沟通，摆上祭品供奉给神明。

“我做法的时候你们就在一旁跟着念咒，只要够诚心，就能获得想要的东西。”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冉舟倾身向前，压低声音，仿佛在说某个秘密，“我们请的是哪一尊神？”

蛇婆婆笑了，满脸皱纹挤在一起。

“你来之前肯定接触过，心里该晓得答案，问我作甚。”

“只是想确定一下。”冉舟起身，“这回来就是交付祭品的，没有别的事，我先带他们走了。”

他使了个眼色，让众人出去，自己走在最后回头向蛇婆婆行礼，一副亲切做派。

“好走。”许是得了祭品心情不错，蛇婆婆朝他挥手。

那三人离开大圆塔，均是额头汗湿，原来刚才仅仅站在一旁便紧张过度出了冷汗。

“她的嘴，”刘雨瑕双肩在发抖，“她看起来好像长着蜥蜴的嘴，人的嘴巴不是那样。”

“你对动物有研究？”冉舟边走边问。

这时候另一组已经做完任务回去，路上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也没有村民的身影，那些人就像突然藏起来了。

“是，我读书的时候就很喜欢动物，不过我没有选择动物相关的专业，所以解剖之类的我不行。但是我很熟悉一些动物的外形。”

谈到熟悉的领域，她打开了话匣子，“比如我们在水井下看到的蛇，虽然体型巨大，但它头部鳞片没有蟒那么宽大，所以它在定义上属于蛇。再比如刚才的蛇婆婆，她的嘴巴和之前长得不一样，之前她就是正常的老人嘴巴，松弛的皮肤和肌肉，稀疏的牙齿，可是刚才，她的嘴巴变得跟蜥蜴一样。”

离开那个环境后，秦子杰和曾瑶瑶缓了过来。

他摇头，“那个老婆子有可能不是人类。”

曾瑶瑶撇嘴，“我看，说不定她自己就是蛇，所以才让大家把蛇当成圣物。”

冉舟静静地回忆着，他不记得蛇婆婆长什么样了。

他之前有这么快忘记别人的长相吗？还是说，他的思维开始出现变故，以至于他失去了对人的印象？

他侧过头，扫视三人的脸。

刘雨瑕有乱糟糟的卷发，秦子杰戴眼镜，曾瑶瑶五官端正，头发打理得很精致，用夹子夹住上半固定在脑后，但是美？丑？没有更多概念。

多次生死经历让他无知无觉间把人作为一个符号，一堆影子，陪伴他，带来正向或反向的帮助。

“有可能。”刘雨瑕低声说，“我猜，那所谓的神明就是她本身。”

冉舟听到提问回神，没有认同这个观点，“不是那样，这个副本有土地神，还把长生的传说变成了村子的秘密，肯定是有超自然因素，可以连接更高维的存在。”

秦子杰说：“对，而且要是蛇婆婆自己就是神明，她还需要待在这种偏僻小山村吗。”

四人慢慢分析间，已经来到木楼外，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木楼未关紧的某扇门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呻.吟，土地神显灵了。来到门外，正好听到张彩大声说：“敢问土地尊名？”

□□嘴里又是一阵咿咿呀呀，模糊间漏出四个字。

“大-黑-天-神。”

闻言，所有人眼中都是惊喜。

“阿黑”找到了。

进入房间时，张彩又问：“你的心愿是什么？”

大黑天神借□□的身体念了一串，大概是信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话。

张彩头痛地扶额，“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保护村民？我看这群村民过得舒服得很。”

“——他们都是受人蒙蔽。”□□喘着粗气，“他们没有选择。”

他们只是无辜的愚民，一想到要保护这群人活下来，有些人的脸上就跟即将吃屎一样难看。

张彩双手叉腰，翻了个白眼，刚想开骂，冉舟赶在她之前开了口。

“那些婴儿你怎么看？”

这次□□的呻.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激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停息，呜呜咽咽中断断续续给出回应。

“他们是无辜的……我的手下已经将他们送往轮回……”

“你的手下又何其无辜，它替你背负了罪孽，被困在水井下不得出现在太阳中，你呢，依旧在庙宇中受人供奉。”

大黑天神沉默不语。

今天是个阴天，它沉默时，天上的乌云遮挡了太阳，阴翳笼罩整个山村。

夏颖一手放在嘴前，小声对冉舟说：“别激怒它。”

冉舟说：“土地宽容，不会被这几句话激怒。”

“唉。”□□突然叹了口气，是很明显、很拖沓的那种叹气，“你说得对，是我无能。既然如此，就请你们拆了庙和钟，还有困住我的塔，让她不能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由此便可以解放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