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53章：众望所归

她这才约略明白一些，说道：“各有各的好，比如拿美食来说，汉朝的美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想要吃，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吃的，但是君子远庖厨，在草原就不一样。”

清桐没有去做草原，但还是极有耐心的听着，究竟不同之处在上面地方，清桐今天过来本就是求大同存小异，想要仔细的看一看草原与汉朝的区别，景嘉妍也明白了清桐的来意，并且在最快的时间里面明白了清桐问话的用意。

轻轻的说道：“草原人各个都是炙肉的高手，并不存在汉朝这样老祖宗的法子。”一边说，一边看着清桐，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

清桐略微一思考已经明白了，又道：“还有什么，你且全部都说了，不可藏私，你我是朋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清桐是那样活学活用之人，自然是很快就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这句话问过以后，景嘉妍略微的思索了会儿，这才说道：“草原人会饲养马匹，弓马娴熟，而中原人有点儿莫名的好高骛远，比较软弱。”

这一点又是切中了要害，清桐眉宇之间几乎是神采奕奕，景嘉妍好像也是看到黎明到来之前的一道美丽曙光，这曙光依稀就要穿透过薄暮然后将猛烈的朝阳带到全世界来。

“你说的很对，但是有没有想过……”清桐凑近景嘉妍的耳朵，景嘉妍听得心惊肉跳，良久以后这才从怔然中恢复了一点儿理智，这时候再看清桐的时候就像是看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不知道为何，究竟有一种完全不认识清桐的感觉了。

“这可行还是不可行？”景嘉妍看着清桐，清桐的神采飞扬，在清桐的世界里面，完全不存在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没有做决定的时候清桐或者会犹豫一百万次，但只要是做了决定以后，清桐几乎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点儿的忧愁都是不存在的。

清桐深吸口气，看着景嘉妍，“不存在可行与不可行，只需要你迈那一步，任何事情都是四个字，事在人为，要是连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那么我们还可以去相信什么人？”这样一问，景嘉妍立即清明了不少。

“我相信你，推行新法需要你与楚瑾泉这样的人，不过过于冒险，要是做不好很快就会孤立无援，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这样的问题，清桐何尝没有想过，不过已经决定了，倒是不愿意去深思熟虑的。

有些问题想的过于清楚，反而是一点都不好。所以到了最后的关头，清桐宁愿让自己糊涂一点儿，再糊涂一点儿，或者就好了。

“应该考虑的与不应该考虑的全都考虑过来了，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往后历史的尘埃中总要有人做祸国殃民的那个，不是清桐是哪一个？”清桐大义凛然的拍击了一下胸口。

她低垂眉眼，“只要贝尔同意，就好。这么多年我们的关系都是这样维持的，讨论事情原本就是各执一词，但是到了最后也是陈说利弊谁的，并不是依附与谁，也不是道理在谁的身旁，就是谁。”

“很好，我明白了。”

“清桐……小心。”看到清桐要离开，景嘉妍竟然提醒了一句，清桐微微含笑，点头离开了。这边，楚瑾泉与贝尔的话题告一段落，楚瑾泉也是先一步告辞了，在外面看到清桐，二人相视一笑。

“如何？”清桐探一探口风。

“不算旗开得胜也算是说服了他，贝尔是聪明人，一开始见到的时候你我都明白，草原与中原还是不同，他极度的渴望汉化，草原彪悍，而中原精致，另外顺便一提，草原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可以流通的文字。”

“甚好，这就去执行。”清桐真是说风就是雨，才一开始掌握讯息就立即不顾一切的要去执行，到底还是让楚瑾泉握住了清桐的手，清桐思之再三，回过头来，因势利导看着楚瑾泉，又道：“为何到了这个时候顿住了前进的脚步。”

“因为，大家都不同意。”楚瑾泉提出来的自然是一个最为棘手的事情了，对的，大家都不同意，全然不会同意的。

“没有试一试，岂可妄下雌黄，还是明日让我上朝去奏明天子，看一看诸位大臣的表现就知道了。”一边说，一边举步到了外面。

烟水阔，两人从行宫出来以后，天色向晚。高林弄残照，晚蜩凄切。他轻轻的捧住了清桐的脸颊，说道：“刚刚贝尔问你我以后应该如何，清桐，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清桐斩钉截铁，倒是让楚瑾泉想不到，刚刚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就让楚瑾泉答应了，他的嘴角有了一个幸福的微笑，“未免过于仓促了，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呢？”

清桐也知道，这个邦国殄瘁的时候不适宜成婚，成国内忧外患，需要自己与楚瑾泉，婚事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可有可无，但是为了旁人承认自己的关系，未尝不去走这样一条路，清桐微微一笑，说道：“走了，你看风景多好。”

碧砧度韵，银床飘叶。湿桐阴露冷，一襟幽事，砌蛩能说？

到了皇城中，清桐没有回家，而是到了楚瑾泉的行宫中，这个晚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他们太需要这样一个宁谧的夜晚去好好了解对方了，从身体到内心，从内心到身体，从里到外，由表及里。

第二日，依旧是春天最为灿烂的阳光，今天久久不上朝的长公主忽然间一反常态，经过了精致的梳洗打扮以后，一副峨冠博带的模样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城池得以保全以后，清桐这几天因为疲累与奔波早已不愿意在枯燥的朝堂上例行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