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鬼胎
第二天早上,清廷起得并不早,因为大家经历了昨天一天的忙碌,都是懒在了床上。更何况成果丰盛,今天又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少数几个习惯性早起的人也没有去叫醒他们。直到清廷隐隐朦胧得听到周围的声音逐渐嘈杂起来,才感觉意识开始清醒了起来。
而伴随着意识逐渐清醒起来的清廷,忽然感觉到有点。。。热?
不对,不是有点热,是非常热。怀里好像抱了一团火一样的东西,压在他的胸前和腹部上,不断地散发着热量。这种热量很强,像个超强功率的暖炉,就是连清廷这种寒性体质也觉得热,但意外的却又没有那种炙烤的感觉。
于是,为了凉快,清廷忍不住将怀里的这个热源推了开来。就在他半睡半醒地推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这个“热源”轻轻得略带不满的哼了一声。清廷模糊的意识微微一愣,“热源”说话了?等等,他到底抱着什么?!于是半梦半醒的清廷被这一声惊地忽然猛地清醒了过来,跳着坐了起来。
一坐起来,清廷就感到那个热乎乎的“热源”从他身上掉了下去,肚子上一下子一凉。接着,清廷就看清了那个此刻躺在石台上一脸不爽地依然还在睡梦中的“热源”。
“杨。。。杨辰晔?”清廷一脸尴尬。随即赶紧朝四下环顾了一圈,好在早晨其他人显然比他起得要早一点,现在似乎是去梳洗了,屋子里几乎没什么人。
一旁的杨辰晔半眯着眼睛,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接着又像是忽然感到冷了一样,身子缩了起来,朝清廷的方向略微拱了拱。
清廷:“。。。”
等等。。。为什么杨辰晔会出现在他的怀里?!清廷微微皱眉,是杨辰晔自己无意识地钻进来的?可是凭借他对杨辰晔的了解,杨辰晔可不是那种会在梦里莫名其妙的就钻别人怀里的人。又或者是他主动。。。可是不对啊,清廷也不是那种会在睡觉的时候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什么东西的人,那么。。。
“哟,醒了啊?”石景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了起来,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戏谑。
“你那朋友应该今天就能醒了,如果你什么时候准备离开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应该能帮到你。我想你们绝对不会在这里久待的,毕竟你还有你要寻找的东西。”
清廷点了点头,说道“谢了”,一边回头朝他看了过去,此时对方正从门中走了进来,半靠在一根灰色的石柱上,朝他微笑着继续道:“睡得还不错吧?”
说到睡,清廷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意识莫名得模糊,不像是普通的劳累现象,到更像是药物引起的。想到这,他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对石景说道:“昨天的酒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石景也不隐瞒,干脆地答道:“没错,放了安眠药。”
“为什么要放安眠药?”
“因为呀,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清廷一愣,“打草惊蛇?”
“嗯”石景朝他点了点头,“你还记得你昨天问我的那个秋爷爷的事吗?”
“跟他有什么关系?”清廷皱眉道,那个秋爷爷确实可疑,但对于他的动机,清廷还是没有头绪。
“大有关系!”石景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你看看你旁边。”
清廷心中略微感到有点疑惑,但还是如石景所说的朝身旁看了一下,一开始没怎么注意,仔细观察了几秒,忽然猛然发现了什么,一脸震惊得怔住了。
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在清廷声旁不远处的石台上,隐隐还残留着几点黑色的痕迹,而那片区域的石台表面,竟然被腐蚀得完全看不出原本上面的图案,坑坑洼洼。清廷伸手犹豫了一下,慢慢收了回来,走到那腐蚀区域的表面,低下头轻嗅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
“。。。强酸。”
“嗯,应该是那种腐蚀性极强的化学药品,通常只要很少的一部分就能将人完全融化。这种药都是禁药,就算是在这乱世区也是严格控制的,不知道他是从哪得来的。”石景瞥了一眼那片区域,淡淡地说道。
“将人融化?”清廷一惊,“难道他是要用这药物除掉谁?我?还是。。。”
“不是你。”石景摇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显然他要除掉的是你的朋友。你这朋友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很可能是被贵族区的人盯上了,他昨天后来应该是去和那些人接头并且得到那些药品,想要趁着晚上来。不过我提前在你那朋友原本躺的地方盖上了很多层布料,隐隐有个人的样子。想来他也是做贼心虚,没敢验证,所以只是将那堆布料腐蚀殆尽了。”
“是你把杨辰晔塞我怀里的?”
“多出一个人肯定会被他察觉的,好歹他也是混在我们之间这么久,不会看不出来。而且藏在外面可能会引起别人的察觉,我不确定那些人里面是不是还有那老头的人。所以,你总不能让我来抱着一个人吧,那老头知道我觉得不会睡成那个样子的,但他对你不了解,所以还有希望。”
清廷沉吟了一会儿,“你怎么这么清楚,你是怎么猜到他的手段的?”
石景愣了一下,忽然眼眸微眯,略有点自嘲的笑道:“只是对贵族区人的手法略有耳闻罢了。”
清廷点了点头,没对此再继续质疑下去,而是抬头冷静地看向石景,说道:“你昨天晚上是醒着的对吧?你没有直接除掉他,说明他应该还有什么用途,不然以你的身手不会阻止不了他。但是你故意让他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还有他背后的人吗?”
“分析地不错。”石景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欣赏得说道:“这种人通常不会一个人冒这种险,因为他们胆子不够。而且从他身上的药来说,他身后的人应该来头还不小。这种人留着很危险,一旦被他们知道你的朋友还没被除掉,说不定下次被派出来的人就不止这么弱了。这一次可能是对方对你们还不是特别了解。如果现在把这个秋爷爷除掉的话,就一定会被对方察觉,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对方还没发现之前先发制人。”
清廷看着石景严肃的语气,也是心中猛地一沉,他也隐约开始察觉到杨辰晔的身份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出现在这里也势必会引来很多麻烦。但是现在发现居然真的有人已经开始想要对杨辰晔下手,他的内心还是十分不愿接受的,或者说,很愤怒。
“我会把他们除掉的。”他冷冷地说道。
。。。
在一个略显昏暗却十分宽敞华丽的银色大厅的中央,摆着一张雕刻极为精美的黑曜石的躺椅。此刻大厅里静悄悄的,虽是白昼,却恍如深夜一般宁静。躺椅上,一个修长的男子侧卧着,一头长长的黑发如瀑般披散下来,柔顺的落在肩头。男子身着一身银灰色的长袍,一只手懒懒地撑在椅便上,双目微闭,假寐一般。
忽然,大厅的一头传来一阵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椅上的男子置若罔闻,纹丝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大厅入口处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一个身着一身白色制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制服是一身修身的白色衣裤,上衣过臀,高领,衣服的袖口处还印着几个花体的字符。
白衣女子的步伐在看到那张躺椅后略微停滞了一下,随即慢慢走了过去,在距离约10米处对着椅背单膝跪了下来,语气虔诚,恍如一个忠实的教徒在跪拜自己信仰的神灵。
“缪拉大人,消息到了。”
没有回应。
女子十分习惯自然地继续说道:“那个回复您说任务完成了,确认是初大人。”
躺椅上的缪拉眼眸微闪,缓缓说道,有点像在自言自语:“完。。。成了?”
“是的,那人是这么说的。属下认为那种卑微的生命应该不敢对您有所欺瞒。”
“嗯。。。杀了吧。”
“可是――”
“我确实是答应过,如果完成任务可以重回市区。但我答应的前提是,我知道,他绝对完不成。”
缪拉慵懒地半撑起身子,轻笑道:“初是什么人我非常清楚,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有时候我都无法想明白,为什么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躲过去。而且,他的身边还有着一些很有趣的人,那个人是不会让他死的。”
“是谁?”女子有点好奇道。
“呵,可能是我几年前囚禁的那个人。有趣,我一开始还没注意,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呢。涅之火,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能使用。真是连我都感到一丝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