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唔呃――”
少女纤细手腕被猛然扣住，她发出了细微的悲鸣。刚刚醒来的中原中也懵了一下，才松开了她的手，他从沙发上翻身坐起，对自己察觉到有人靠近时本能的反击不置一词，瞥了眼少女有些泛红的手腕，中原中也僵着声音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我们去约会吧！中原先生。”苏姬兴致高昂地提议。
“哈？”中原中也愣了愣，“你大早上跑到我房间里就是为了说这个？”
“说这个怎么啦，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呀！”苏姬撇了撇嘴，她环顾井然有序的书房，直白道，“而且这里也不是你的房间，是书房。”
“这都是谁的错啊！”中原中也就差没直接骂「你还有脸说！！」了。
“哎？可是……我是不介意和中原先生睡一张床上的哦。前天我送中原先生回来的时候不就是睡在一起的嘛。”苏姬坐在了沙发上，凑上了前来，望着他深蓝色的眼眸，语气轻快，“比起这个来，我们去约会吧，约会！”
“……离我远点。”少女凑得太近，他甚至能看清少女睫毛投在下眼睑的淡淡阴影，中原中也不自在地往后避，别扭地道，“为什么我非要和你约会不可啊？”
“我换洗的衣服没带够，秋天/衣服干得又慢。中原先生不陪我去的话……难道要我一直穿着中原先生的衣服？虽然我是无所谓啦，但中原先生会不习惯吧？”苏姬狡黠地笑着，偏偏摆出了副「我可是在为你考虑诶」的态度，叫人无可奈何。
中原中也这才注意到少女还穿着他的衬衫。她柔顺的长发松松垮垮地系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眸期待地望着他，里面像是藏着繁星与花。
“啊啊我知道了，我陪你去！”中原中也懒得再跟苏姬磨时间了，他不答应，她估计能跟他耗一天。
听见中原中也妥协，苏姬立刻跳下了沙发，她往外走去并说道：“那中原先生就赶快收拾起床吧。早饭我已经做好了。”
“……”
少女清浅的足音消失在门后，中原中也扒了扒头发，突然想到――他这分明是被讹上了吧！？
***
十月份的西西里秋意已浓，这个偏远小镇上的房屋普遍不高，细节上还维持着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
大早上就徘徊在街头的人并不多，街巷转角的阴影里蜷曲着不少流浪汉。
少女穿着衬衣、牛仔裤，搭配着昨天的那件黑色风衣。风吹拂起她垂落在肩头的柔软长发，像是迎风招展的旗幡，她偏头想问中原中也觉得她穿裙子好看还是长裤时，留心到男人若有似无的视线落于阳光无法触及的阴影中。
“注意到了呀？”苏姬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什么？”苏姬说得突然，中原中也怔了一下，脱口而出。
“那些流浪汉啦。其实城镇的南边就是一个贫民窟……某座「不存在于世间」的城镇也在这附近。”苏姬顺理成章地推测，“从里面逃出来，流落到这里的人，也是存在的吧。”
“不过，贫民窟暂且不谈。挂着狗牌的人被警察抓到了，连同他周围的人都会受牵连呢，中原先生还是不要靠近他们比较好哦。”她提醒。
“……我还没那么无聊。”中原中也微微眯了下眼，“你说带狗牌的人？”
“啊……横滨那边似乎没有这么大范围的存在。不过，身为黑手党的中原先生应该听说过「黄昏人种」吧――简单来说，就是军方某种药品的受害者。因为这种药物具有遗传性，黄昏人种的后代往往也是黄昏人种，他们身上戴着类似狗牌的雇佣军牌。”
苏姬不太在意地解释道。
“虽然黄昏人种在身体上存在一定程度的缺陷，但他们有着远超常人的行动能力。通常黄昏人种的身体非常结实、愈合能力也很强。凭借肉体打碎墙壁、飞檐走壁之类的，都不在话下。”
“「耶尔卡斯特姆」就是一座那样的城市。在地图和官方资料里是找不到它，那座城市被黑帮完全支配了――不过站在黑帮身后的人就是政府，目的是将那群危险分子彻底限制在城镇里，从生到死……但，偶尔也存在运气好或者实力强劲，脱离了城镇的人。”
想起过去曾遇见过「黄昏人种」的中原中也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少女轻描淡写的话音落下，他才不快地评价：“让人讨厌的做法。”
“是呢。抱歉，说了无聊的话题。”苏姬笑着转开了话题，“中原先生觉得我穿裙子好看点还是长裤？”
“不是都差不多吗？”中原中也完全没有作为男伴的自觉，敷衍着，“那种事随便你好了。”
苏姬不满地鼓起了腮，默默盯。
“干嘛啊，你瞪我也没用。”中原中也一头雾水。
“算了，中原先生真是个笨蛋！”苏姬走进旁边的一家服装店时说，“希望中原先生以后打架的时候，注意保护那张脸，不然依照中原先生的情商，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哈？突然骂我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不满就直说。”中原中也跟了上来。
“什么意思都没有~”苏姬轻哼，从衣架上挑选了两件衣服，就去更衣室了。
“搞什么啊……”中原中也不明所以。
没等太久，苏姬就换好衣服出来了。她选了件白色过膝的连衣裙，站在等身镜前转身打量，一边问：“中原先生觉得我穿这件怎样？”
“还行。”中原中也看了眼。
“那就这件吧。不过……”她看了看脚上皮鞋，觉得不太搭，转身往鞋架走去，“再买双鞋子好了。”
“这双有没有深棕色的？”苏姬挑选了一双高跟短靴，询问着身旁的导购员。
“有的，请稍等，我帮您拿。”导购员小姐微笑回应后前往库房。
中原中也瞥见了这幕，犹豫了一下才问：“……你要买那双鞋子？”
“是呀，怎么了吗？”苏姬回头看他。
“不方便行动吧。”中原中也别开脸没有看她，一本正经地道。
“会吗？我又不打架。”苏姬从去而复返的导购员手中接过了鞋子试穿。
中原中也见她喜欢也不再说什么了。
直到苏姬大包小包地付款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追问：“刚才我试裙子的时候，中原先生都没有说不方便，到了高跟鞋就说了……啊，难道中原先生是不希望我比你高吗？”
“……你想多了。还想去哪儿？没别的事就回去了吧，我还有事。”中原中也否认。
“还有事！太多东西了我拿不下，中原先生能再陪我一段时间吗？”苏姬想了想说，“去那个地方之前，我们先去趟面包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