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纵一苇之所如（1）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我们在千百年之后，再次遥遥的隔着凄寒江水对视，

那微微摇动的芦苇依旧洁白妩媚，

只是他已不再是当年一叶扁舟上孑然傲立的少年。

众人在高以翔的断然厉喝中不自觉的后退，目光都不敢直视高以翔，脸上满是愧色。

高以翔盛怒之下，竟也不去追究众人的过错，只是静静的看着抱头龟缩在地上的那人，蓝色的病号服上已伤痕累累的沾染了血色，看着那可怜的身影，高以翔冷哼一声。

“把他带回去疗伤！”微微顿了顿，“先将他关在审讯室里吧！”

听着高以翔的话，悲惨匍匐在地的那人竟猛地抬起头来，在那满是血污的赃腻头发的遮掩下，高以翔却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浓浓的感激。

纵使是以卵击石、遍体鳞伤，也要进到警察局之中么？

高以翔在震惊之下，心头不禁一颤。

微微一个晃神，警察们就已拖着那人走进了警局之中，高以翔看着在眼前走过的人，眼前一亮，飞快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刚才说的医院叫什么？”

那小警察在高以翔冷漠的目光中微微一怔，迟疑了片刻后才有些茫然的回应道。

“青山精神病院啊。”

高以翔和一名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并排坐在审讯室的桌前，对面那人满脸淤青和血迹，直勾勾的盯着高以翔痴痴的笑，眼神空洞飘忽，没有丝毫神采，只是口中失神的呢喃却已停息。

“邹医生，这个病人是你们医院的么，如果你有所了解，能不能讲讲关于他的病情。”

高以翔下意识的避开那人的目光，偏了偏头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高队长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个病人确实是我们精神病院的，叫宋明，患有重度的梦游症，同时伴有严重的妄想症，像你之前所描述的情景，应该就是病人妄想症的体现。”

听着邹医生的话，高以翔微微沉吟了一下。

“梦游症和妄想症？你的意思是他胡言乱语。直言有人要杀他的情况在过去也曾经发生过？”

高以翔的问话让邹医生微微一怔，可片刻之后他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妄想症的表现之一就是有强烈的被迫害幻想，像宋明这样的病人在我们积极的治疗之下，依旧无法从恐惧中摆脱出来，幻想有人加害于他应该是常有的事。”

在得到了邹医生的肯定答案之后，高以翔也没有刻意去寻找他语句中含糊不清措辞的漏洞，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浮现出了深深的犹疑。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么？这个宋明的出现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他口中的‘他’也不是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而仅仅只是他幻想出来的而已，说白了就是他错乱精神世界中恐惧的投影。”

想到这里，高以翔有些兴味索然的摇了摇头，方才还想要对宋明进行严密保护、守株待兔的计划也瞬间在他的脑海之中烟消云散了。

就在高以翔淡笑回神，想要再对邹医生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的宋明却仿佛能感受到高以翔内心想法的变化，无神的眼眸中又陡然迸发出了狂热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