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番外五・萧月白&颜
天将明,零星白光盈于天际,片刻之后,这白光将夜幕一把撕碎了去,天色骤亮。
还稍显微弱的白光淌落在窗棂之上,又蜿蜒着从墙上滑落,伏在了地面上。
忽地,一段结在屋檐的冰凌跌落在地,清脆作响。
萧月白乍然转醒,抬首望了眼天色,而后伸手轻按着颜的腰身,为其舒缓酸麻。
萧月白并非纵欲之人,颜又是勤勉,从不无故免去早朝,故而,俩人甚少行云雨之事。
今日是除夕,颜放了朝臣一日假,是以,昨日用过晚膳,俩人便纠缠在了一处,及至子时方才睡去。
颜被萧月白轻按着腰身,惬意得如同奶猫一般咕噜了一声,又往萧月白怀里拱了拱。
萧月白附到颜耳侧柔声问道:“阿,你醒了么?”
“我……”颜因昨日折腾得狠了,嗓子哑得厉害,良久,才勉强吐出清晰的字句来,“先生,我还有些困倦。”
萧月白垂首吻住了颜的眉心:“阿,那你便再睡会儿罢。”
“嗯。”颜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便伏在萧月白心口,又睡了过去。
萧月白一手揽着颜的肩膀,一手取了本话本来看,为了避免打扰颜好眠,他翻得极是小心。
时近正午,颜方才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望着萧月白,低低地唤了一声:“先生。”
“阿,饿么?”萧月白抚过颜因久睡而泛红的面颊,“要用午膳么?”
俩人自昨晚用了晚膳后,便在床榻之上耳鬓厮磨,未进过半点吃食,颜确实已经饿了,却不愿起来,反是朝萧月白撒娇道:“要先生亲我五百下,我才起来。”
萧月白莞尔笑道:“待我亲完五百下,怕是早就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颜气呼呼地瞪着萧月白,“先生之前曾答应我,若是我赖床便亲我五百下,我今日难得有赖床的闲暇,定要先生亲我五百下,我才会起身。”
“好罢。”萧月白勾唇笑道,“阿,你且阖上眼去。”
颜依言阖上了眼去,又任由萧月白将他压在床榻之上,他的双手更是迫不及待地勾住了萧月白的后颈,双足也缠了上去。
萧月白吻上了颜的双唇,甚是轻柔,颜直觉得唇上覆了一袭软纱。
身下的颜已然被吻得失神,萧月白一面亲吻着颜,一面试探着潜入了颜的后背与床榻的空隙。
颜的后背凹凸不平,旧伤纵横,即便俩人已成亲数月,已云雨过无数次,每每被萧月白碰触后背,颜眼底便会聚起隐隐约约的惧意,一身的皮肉亦会随之紧绷起来。
萧月白的指尖轻轻地搭在颜的旧伤之上,不敢妄动,半晌,才蹭了一下。
萧月白见颜并无异状,箍住了颜的腰身,将他稍稍转过身来,以便自己更好地抚摸他后背的旧伤。
颜似有所觉,浑身轻颤一下之后,却不作半点抵抗,只是将萧月白的后颈揽得更紧了些,好似溺水之人攀着一根浮木,将全数的希冀系在了那浮木之上。
萧月白稍稍松开颜的唇齿,软声哄道:“阿,你背过身去可好?”
颜乖巧地点了点头,趴伏在床榻之上,少时,萧月白的手便落在了他的肩胛骨上的灼伤,萧月白的唇瓣紧接着含住了一节脊椎骨上的鞭伤。
霎时,幼年被欺辱的片段毫不留情地逼压了上来――被锁在衣箱中整整三日,被推入冰冷的湖水,被鞭打,被烛火灼伤,被喂以残羹冷炙……种种旧事钻进了他的脑髓,仿若是毒蛇吐出了冰冷的信子来,品尝猎物一般地舔过他每一根神经。
“先生……”颜虽未有半分挣扎,却忍不住呼吸急促,连声呼救,“先生……先生……救救我……救救我……”
萧月白吻了下颜汗湿的额角,叹息道:“阿,我知晓你不愿忆起往事,但你须得越过去,绝不可让它如附骨之疽一般,长久作祟。”
“先生……”颜倒抽了一口气,抓住萧月白的一只手腕子,“先生,吻我,唤我的名字。”
“阿……”萧月白安抚地摩挲着颜的后颈,又吻上了颜的唇瓣,之后却是将颜后背最为严重的一处灼伤含在了口中。
被颜抓着的左手手腕陡然吃痛,萧月白全然不在意,轻咬着灼伤,哄道:“阿,你勿要害怕,如今无人能伤你分毫。”
“嗯。”颜哽咽着应了一声,双目水光泛滥,可怜至极,“先生,吻我。”
“阿。”萧月白吻过颜散在枕上微凉的发丝,又亲吻着颜的唇瓣,安抚道,“我的阿……我会一直伴在你身边……我的阿……”
费了不知多久的功夫,萧月白左手手腕的疼痛终是渐缓,他舒了一口气,才将颜后背的旧伤一一吻了一番,又抱紧了颜,无比缱绻地吻着他的唇瓣。
颜沉溺于萧月白的亲吻之中,腹中的饥饿已然忘了干净。
亲吻间,他对于过去种种旧事的恐惧亦散了去,无论是韩贵妃、颜_、颜^、颜环,亦或是侍女、内侍……都无法再伤他分毫。
纵使有人欲要伤他,萧月白也定然会将他护在怀中。
先生……我喜欢先生……
颜又往萧月白怀中钻了钻,萧月白的体温,萧月白拥抱着他的力度,萧月白身上的油墨香,萧月白的吻都令他觉得无比的安全,方才因恐惧而紧绷的皮肉松懈了开去,生疼的脏器和着萧月白的亲吻,欢快地跃动了起来。
待吻完五百下,已近黄昏,颜身上的伽楠木香早已不复存在,满满都是萧月白的气味。
萧月白抚过颜的小腹,关切道:“阿,饿了罢?”
颜可怜兮兮地望着萧月白,又蹭了蹭萧月白的下颌:“先生,我饿了。”
萧月白点了下颜的鼻尖,揶揄道:“我的阿不是说我秀色可餐么,怎地还会饿?”
颜抬首,轻咬着萧月白的唇角,委屈地道:“先生,我饿了。”
“那便传膳罢。”萧月白扬声唤人传膳,又下了床榻去。
萧月白身无寸缕,外头火烧云的绚丽倾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本就无一处不美的身体愈加令人无法直视。
颜偏过头去,又陡然反应过来,自己亦是身无寸缕,顿时浑身滚烫。
萧月白已穿妥了衣衫,洗漱完毕,又端了盆水来,到了床榻边,他瞧见颜将头埋进了锦被之中,问道:“阿,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