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C.32-遇见梁丘遇见梁丘(19)…… - 焰引孤山 - 焱火年年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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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C.32-遇见梁丘遇见梁丘(19)……

第32章c.32-遇见梁丘遇见梁丘(19)……

手机屏幕很快暗下来,梁丘听到隔着门,客卫里很快响起来水声。

谈不上失望,多少一点失落吧,失落彼此缺席的几年,注定不会短短数十天就能追回的距离,也注定了彼此参与不到的细节。而彼此缺席的几年,梁丘更明白和眼前真真切切的人相比,其它都没有意义。在一起,空白总会填满,补齐,所以他由她,等她,相伴可抵岁月漫长。

他终究操控着轮椅,去客厅沙发旁的插座,给施珈的手机充上电,屏幕保护再亮起来,是系统自带的一片浩瀚星空。

梁丘冲过澡出来,已经穿好了左腿,换上了出门的裤装,只身上还套着件居家的卫衣。他去客卫拿吹风机的,湿着的头发他向后全撩了上去,眉清目朗的俊逸面孔淡淡的颜色。他才走到门口,那头有人轻轻的呛咳起来。

施珈最近早磨没了胃口,一日三餐仅仅为着活命一般。她正拧着眉毛吞着口里的东西,隔热温过苹果泥颜色倒不像她想象的棕黄,只是入口寡淡的酸。她只当吃饭是任务呢,站在餐桌旁都没坐下,听到走廊似有动静,扭头一望,有人俨然从前那般闲适潇洒的公子哥腔调,乍一下的恍惚,施珈给自己呛着了。

梁丘才要走过去,看不好好吃饭的人怎么了,对方洋相地冲他摆摆手,示意没事,不肯他过来。

“让你别着急的,”他微眯着眼,细细看她片刻,“真没事。”

施珈顺过气来,“没事。”

放下心来的人一点笑意,叮嘱她,“好好吃饭。”

梁丘拿了吹风机,正常高度一侧的盥洗台,两边高低错落排列着瓶瓶罐罐的女士护肤品,空间里若隐若现的香,何尝不是小姑娘成长成熟的印记。他索性改了主意,也是施珈使用率更高的东西,就不来来回回地拿了,直接在客卫用吹风机。

他吹头发的工夫,施珈解决了早餐,等在客卫的门边知会梁丘,她要漱口,再换过衣服整理一下就差不多能出发了。

耳边的轰轰声停下来,梁丘收了风机,拿手指拨弄梳理蓬松的头发,转身答好。热气裹夹着干燥清新的气息,依旧是叮嘱她不要着急,他侧身让出个位置,要施珈进来吧。

施珈顺势绕到他旁边,瞥一眼白色台面和地砖上的短发,她忽然就伸手拉住梁丘的衣袖,“等一下。”

“嗯?”梁丘莫名又好笑,低头瞧她的手,也瞧她。

有人不解释,在她那些瓶瓶罐罐里头挑出一只小棕瓶,再从镜柜里拿出一个灰色小容器,化学实验般认真地捣鼓。

施珈垫起脚,要梁丘低头。

被点名的人面上是抗拒,却也是依言行事任由摆布,“这,是弄什么……”他微微瑟缩,头皮上滚珠划过一片清凉。

“防脱精华。”

大概被某个字眼刺激到了,又大概男人,尤其一定年纪的男人,听到脱发之类都有些应激反应似的警戒。梁丘眉头紧蹙擡头来望眼前的人,一瞬再给施珈勾住脖子按回来,累得他措不及防去扶台面。

梁丘失笑,以及,他有些介意,“这东西,我头发,还好吧。”

施珈冷静地理性分析,“都讲防脱了,当然是有头发的时候才能防。”

好了,她松开手,“这款很清爽,不会油的,你以后自己用。”

梁丘不言声,只是笑。

“我是认真的,我也用的,脑力劳动者更加不能懈怠。”施珈坚持,头发的问题没有亡羊补牢说,等你发现就已经是为时已晚,她已然脱口而出地感叹时间,“梁丘,你有白发了。”

闻言,梁丘面色无澜,只望她的眼神越发深邃,也越发柔软。他缓缓去托施珈的腰,揽她更近一些,然后应和她的话,是呀,“珈珈,我不年轻了。”五年可以改变的太多,人生又有多少个五年呢。

他的气息是烫的,飘飘缈缈拂过来,灼得她却无端的萧索感,她本能不想他这样说,然而心里闷闷的像把喉咙也堵住,只剩摇头。

沉默骤变的氛围里,梁丘问她,住到家里来,好像还没有问过你,真的习惯吗,会不会觉得勉强。

施珈疑惑地盯着他,直觉一时好像失灵了,她不解,紧接着听见梁丘说他后悔了,“珈珈,我后悔自己由着你,由着我们慢慢来。你不愿意说,那么我可以问呀,人长嘴不就是用的么。”如果明明近在咫尺却隔着来日方长,那么缄默是错过,陪伴也是错过。他不想推着她,逼着她,可他更舍不得再错过她,空等着时间淌过,白白地搓磨。

梁丘抱歉,他无意看到了她手机里弹出来的房屋中介信息,“你如果住在这里不自在,可以告诉我,或者你有什么想法,我想你也可以同我讲,我一样会尊重你。”

施珈听清他,也这一刻才彻底明白了他的克制,包容与迁就。她反思自己的保留,可是,她明明多少次默认的纵容,纵容不就是她的偏袒吗,而偏袒恰是爱意最好的证明。

施珈幽幽地望他,心里想得却全说不出口,她觉得他该体会得到的。她最后也只有解释,“梁丘,中介,是我早在住进你家之前就联络过的,我不打算赁房子,是想买一套房子。”没有说,是确实没想到有什么要说的必要,或许独立的人必然自主。

梁丘意外之余也恍然,江南小姑娘,哪有不恋家的,他早该想到也明白的,所以,“有喜欢的房子吗,我——”

“你不要说,梁丘。”施珈及时地打断他,一个完完全全只与自己相关的房子,是真正踏实的底气,也是沈渝最后的叮咛。眼睁睁看一个生命的熄灭,不舍得却无能为力,施珈那时当真害怕伤心极了,忍不住的眼泪直淌,沈渝却弥留前的临别箴言:强了几十年,不想同命争了,攒下来这些铜钿,比投到医院里吃煞苦头挨时间划算的。将来如何,囡囡都不能像姆妈,回头来没有个去处,没有一个家。

“她要我置办个自己的房子,无所谓大小,总归遇到点风雨,有片瓦遮身,她也不用还牵挂这头了。”

她问梁丘,他可以理解,对吗。这是沈渝最后的骄傲,大概也是一个母亲能留给女儿最大的底气同尊严。

梁丘当然明白父母的心,即便最后一息,也要竭尽所能为子女计深远。他扪施珈的手更紧了,从一个母亲的苦心里,足够拼凑出他们空白时光里的一隅,漂泊已久的人才更期待安定,像她的生日愿望:安居,乐业。

他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尽管从再见到她,梁丘就知道她有能力支持自己的生活,他依旧不希望她的辛苦忙碌全为了奔波生计,她该可以停歇,享受沿途的风景,他想她是恣意自由的。

梁丘颔首垂眸去汇她,也迁就她低垂的目光,“珈珈,或者,我可以做点什么呢。”

他话音将落,施珈缓缓擡起头,嘴唇微翕,终究没有出声,她摇头,不要,也不用做什么,现在这样就够了。

再一次沉默里,四目相对的热络气息里,理所当然地催生出人的天性,也剥落出最真实的心迹。

梁丘拿下巴轻悄摩挲她的鼻尖,继而短促的呼吸里,天性释然的人相拥,倾身去的人一下衔吻住施珈翕张的唇。他拿手扶她的脸,那样殷切地给予,也殷切地汲取。

施珈任由他迎面的贴近,由他裹挟着她的光,她的空气,而后复再贴近她,直到她晕陶陶的,要去攀附他。施珈一双手软绵绵去攀他的脖子,攀得他只得松开扶着她面颊的手去撑住盥洗台,左臂再箍她更紧。

岂料“啪”一声掼响,久久难为平静的两人被惊回头的一愣。梁丘再冷“嘶”一声,昏昏然的人呼吸急促未平,惊醒时咬到他的舌尖了。

梁丘重新稳稳脚下,也托抱着施珈,徐徐牵出一抹笑,戏谑有人回来之后贯会同他作对的,“珈珈,少对我摇头,少同我说几句不要。”

施珈才悠悠回神,伏在他肩头看他们脚下,她搁在台边的防脱精华给他碰到地上摔碎了,清清淡淡的芳香散开。于是,施珈顺着他的话,颐指气使的语调要他赔,赔她的防脱精华。

梁丘受用极了她的口吻她的话,果断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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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珈换了衣服,面上简单施了点淡妆,再整理好头发。女士出门总步骤繁琐些,梁丘已经替她拿了手机,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他不远不近投施珈一眼,不由得皱眉:抱着笔电还低头整理随身帆布袋的人,一面朝客厅来,嘴里还不忘要梁丘的键盘也可以收到她的包里来,蛮好装得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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