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几日后庄周在扁鹊的监督下又变得油光水滑。
庄周刚下令让人砍了一棵树,就被赵掌柜请去了;扁鹊恰好离开了一会。
“贤者大人,小人有事禀告。”赵掌柜弯驼着腰,可是变异了的骨骼让他看上去仍然像鬼怪一样可怕。
庄周点点头:“何事,但说无妨。”
“小人的犬子如今状况越来越差,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张掌柜面露难堪,“时而会陷入癫狂,神志全无,甚至还……暴起伤人,这些都是异化加重的征兆!”
“镇上那些早就走了的人,无一都是完全失去理智后突然猝死,小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
庄周做出手势打住赵掌柜的话:“我们会尽所能救这个镇上的人,。”
扁鹊已经循着庄周的味道一路跟踪来了,他站在阴暗处静静隐匿着自己的身形,不去打扰谈话的两人,再者扁鹊也很好奇庄周和赵掌柜说了什么。
“来世小人原为大人做牛做马,大人可知那布下的阵法结界倒是是出自谁人之手?”
庄周沉默了一下,他有些头疼,出自谁手?还用问吗,除了秦国自己搞事情,还会是谁干的。
“秦国精于此术的人并不少。”庄周没有正面回答赵掌柜。
赵掌柜是秦国人,若是从庄周口中知道是自己一心供奉的君主做了这些,若是造反,对庄周和稷下都不好交代。
到时候传出什么稷下故意挑拨离间,秦国借题发挥来攻打稷下,烂摊子可就大了。
“那另一位善医术的先生可有什么办法了吗?”赵掌柜卑躬屈膝,他不敢贸然去问扁鹊,扁鹊看上去就是个不好惹性格古怪的人,第一次见面差点取了他的命,怎么说赵掌柜都有上百个理由避开扁鹊。
一提到扁鹊庄周就有些头疼。
隐匿于阴暗处的扁鹊静静地盯着庄周。
“先生已经发现了端倪,很快就可以开出药方了。”
扁鹊眼珠子转了转,继续监视。
“唉,若是神医扁鹊在世就好了,他肯定能救镇上的人。”
庄周一言不发地瞅着自己的鼻子:“……”
世人眼中的扁鹊早已因“失手”害死秦王而处以死刑,却不知扁鹊还活着的真相。
扁鹊眼神飘忽着落到庄周软软的粉嫩的嘴唇上。
听世人惋惜他的“死亡”,扁鹊只会觉得可笑和屈辱。
可听到对方在庄周面前这么说,心中却燃起了骄傲的小火苗。
“是啊,若是他还在就好了。”我就不用那么辛辛苦苦地监督他了。
不可能了,那个神医扁鹊已经消失了。
扁鹊心情变得烦躁,他渴望庄周接受他,不论曾经和现在。
他不喜欢庄周提起曾经的自己,那会让他想起一些愚蠢的往事。
“扁鹊会现世的,他不会死。”庄周安抚地露出一个微笑。
扁鹊怔了怔,他不明白庄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给他听的吗?
扁鹊表情复杂,他皱着眉离开了躲藏的阴暗处。
药方已经研究出了一半,再过些时日就可以开出一个完整的方子了。
只不过这些“魔种”已经改变的外貌是无法逆转的。
药方只能抑制异化恢复神志,治根不治本。
为何村镇上会连虫蚁鼠蛇这类最常见的东西都没有,也许他要从另一个方面入手调查。
搜寻着脑中关于魔道的信息,扁鹊捕风捉影抓住了一丝一缕的蛛丝马迹。
这些线索是无影无形的,犹如兰陵王隐身一样难以捕捉(?)
会是什么东西致使人变异,到底――是什么?
水源没有被污染,村里本有三口井,如今因人为干涉只剩下一口井没有干涸,吃食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原因出在哪里仍是一个迷――值得庆幸的是解药只差两步就完成了。
扁鹊不是被困扰了一天两天,他从一开始给这个镇上受感染的人诊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带着这个疑问,扁鹊冷着一张脸回到药气熏天的屋子里研制解药。
翌日清晨,扁鹊才把药的配方整理好,接下来要做的只有最后一步调配药剂了。
忙了一天一夜,扁鹊并不疲惫,他额前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忽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玻璃瓶上自己的倒影――一个双目阴霾,犹如杀人狂魔的青年。
把围巾扯下露出青中透黑的脸,扁鹊第一次认真地把自己的脸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半分钟后,扁鹊把自己的围巾重新拉上,而且比以外更高了,眼睛以下的部位都被严严实实地遮住……
当爱上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分外在意自己的外貌打扮以及各项能力,科学表明,每一个处于恋爱中的人希望自己的资本可以胜过所有人,博得对方注意。
但扁鹊的心灵受到过很大的创伤,反/社/会倾向极其严重,却也同时拥有传统的观念;扁鹊清楚他自己长得不尽人意,而且性格很差,尤其是一开始还把对象抓来实验等等。
扁鹊在恋爱这一方面是自卑敏感的,他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不够完美,庄周身为稷下贤者,是无人不知的高贵存在,他的身份却是什么?孤僻冷漠的怪医,“害死秦王”的扁鹊!和庄周是天壤之别。
他只能生存在黑暗中,用仇恨去思考、去行动;庄周却能沐浴在阳光下,受到众人的崇敬和爱戴。
他们俩的差距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