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再遇
于是在当天夜里两点钟,维克托在三个人的围观下,闭上双眼。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苍蓝色的瞳子就变成了一片血红。他的耳朵变得尖尖的,那是他血族状态之下的特征。
维克托没有任何犹豫地对准自己的手腕张开嘴,将尖牙对准了自己手腕内侧浅青色的血管。他的尖牙果断地嵌入皮肤之中,穿过肌理,刺透血管。维克托紧接着微微用力,毫不费力地将已经流出一点暗红色血液的伤口撕裂得更大了一点。
“唔,这样就不会愈合得太快了吧!”虽然现在力量已经在流失的维克托自愈能力并不能和以前相比,但为了省事起见,他还是撕开了伤口便于将始祖的血液注射进去。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维克托的胳膊向下流,红色和白色映照出一种非常剧烈的视觉冲击和美感,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欣赏,莫洛斯已经准备好了针管,已经将剩下的始祖之血吸进去三分之一。
“准备好了吗?”莫洛斯举着针管问维克托。
银发的男人接过那只针管,将针头缓缓刺入已经在缓缓愈合的血管之中,然后慢慢地把那里面鲜红的液体推进去。等到针头移开时,那个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半。这还不是维克托力量全盛时的自愈速度。
很快地,手臂上的伤口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两行暗红的血迹。维克托随意地冲洗掉手上的血液,然后去整理自己比赛用的东西了。他没有感觉多疼,也许是转化了以后痛感就下降了些。不过,要是以前和勇利还好好的时候,我们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这个看似成熟的男人如果受了这样的“小伤”,估计一定会扑上去抱着勇利不放地求安慰吧?
唔,不说别的。这个策略的确是有用的。几天以后,维克托没有任何意外地完成了全俄赛,并且依旧是当之无愧的优胜。不过,也有个别人注意到,这一次他和第二名的选手拉开的分数,似乎比以往的全俄赛上,要小了一点。
于是这些很少的一部分人纷纷在ins上发出了这样的信息。
“啊啊啊啊啊……维克托这一次又是帅气值爆表,不过看上去状态没有以往那么好,是太忙了吗?”
“听说维皇这个赛季好像真的有很棘手的事情,雅科夫都暂时代替他给勇利做教练了……”
……
“维皇维皇你要好好休息,累坏了可就不好了!”
……
……
诸如此类。
看到这些网友关心的话语时,维克托才从这一次的“后遗症”中缓解不久,他微微笑了一下,有些感动。原来,有很多人不同程度地关心着自己呢!这是在他意识到“Life”和“Love”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之后才能体会到的感觉。
“不过谁都比不上勇利重要啊……”维克托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全俄赛就是在圣彼得堡举办的,所以当维克托回到城郊之后,勇利也只是收好金牌拖着箱子坐上了返航的飞机。
全俄赛接下来,维克托参加完欧锦赛后,就是本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也就是世锦赛了。不知道是不是始祖他老人家[误]早就算好的,用来压制欲望的始祖之血正正好好剩下了最后一部分。
他已经知道了,勇利在不久前的四大洲赛上得到了冠军。
而此时,力量的流失带来的影响已经渐渐在维克托身上展现了出来。
有的时候,维克托会失去意识,或者说是在其他人眼中,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
其实在他自己而言,就像是坠入了梦境之中一样,有一种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感觉。但又和梦里并不相同,他确实在一个幻想出来的世界里,却有点意识突然被禁锢住出不去的感觉,只有当梦境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消失之后,他才能够醒来。
在得知这种情况之后,霍森菲尔立刻就非常严肃地告诉维克托,一定要小心,这就是身体无法承载的表现。最麻烦的问题是,力量流失并不会涉及体力什么的,前提则是维克托醒着。
也就是说,一个多月以后的世锦赛存在着很强的不确定性。万一维克托在完成比赛之前出了问题,恐怕事情都会不太好办。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问题会越来越严重,为了使事情可控性强一点,霍森菲尔决定与莫洛斯一起,陪维克托去参加比赛。
所幸的是,这一届的大奖赛举办地是慕尼黑,这是一座德国的城市,距离德累斯顿不是很远,如果有事的话,去昆尼希城堡也是来得及的。
其实,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维克托的实际情况比表现出来的样子还要糟糕。他已经快要四个月没有喝下去任何一点血,就算是半血族,他的忍受能力也是有限的。喉咙间的烧灼越来越强烈,到后来几乎像是有火焰燎过一样。维克托有些快要失控了,但是他还是竭力压制着那种渴血的冲动。因为这样不会有用的,他的身体渴望鲜血却无法接受。
比赛之前,维克托和莫洛斯、霍森菲尔是开车自行前往慕尼黑的。飞机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提早了几天去慕尼黑,大概是为了适应冰场。
慕尼黑是德国巴伐利亚州的首府,也是德国南部第一大的老牌城市。这是一个古朴又现代的城市。在路上,莫洛斯给维克托讲了讲这座城市的事,希望可以让他的心情好一些,维克托也就配合地笑了笑。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刚刚临时搭建起来的冰场还没有工作人员的身影,维克托拒绝了他们想要跟着自己去冰场的提议。
“霍森,最近这几天我还好,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维克托微笑着伸出手晃一晃,然后一个人去了冰场。
此时已经是初春时节了,靠近阿尔卑斯山冰川的这座城市夜晚湿润而微寒,维克托走进冰场的时候,因为靠近施塔恩贝格湖的原因,湖水的波纹倒映在墙面上,再反射到冰面上,就是出生于冰雪国度,见识过各种各样冰雪的维克托都不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维克托也就是赞叹了一声,然后就脱下风衣上了冰。
维克托在冰上开始滑行,他依然是随意地滑行、旋转,甚至是跳跃。这是维克托一贯的熟悉冰场的方式。每当比赛的时候,他都会这样仅仅凭借身体去感知脚下的这一片冰面。不过,今天的维克托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银发的男人一直这样,因为他身影的不停舞动,银白色的长发划过在夜空中带着凉意的空气。三字转、莫霍克步、乔克塔步、燕式平衡……躬身旋转、跳接蹲转还有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跳跃……甚至还有拿出来就一定会惊世骇俗的贝尔曼旋转,以及……
以及维克托正在做的这个、已经完全没有纰漏的、在他自虐一般练习了将近一年才终于完成的――阿克塞尔四周跳。
他完全不是在练习什么节目,而是纯粹的想到哪就滑到哪,大底这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发泄吧!这快要一年的时间,他太过压抑了,因此才养成了这种习惯。这种在比赛前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的习惯。
要知道,连续九十天的重复就会形成一个稳定的习惯,所以啊,这三个九十天让维克托发生了习惯上的改变,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维克托为什么要跳这一个简直让人惊恐的阿克塞尔四周跳呢?一整个夜里还不止一次跳出来这个。其实,维克托早就做了决定,他要将这个此前从未有人完成过的动作展现出来了。也是时候,跳出这个已经可以让他自己满意的阿克塞尔四周跳了。维克托很久以前决定独自构建这个难度系数max的动作时,就已经想过了,要将自己4A的首秀放在世锦赛上。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成为勇利以后注视的对象,不论是什么原因。
三天以后,各国的选手才陆陆续续地到来,但对于维克托来讲,他还是每天夜里到冰场去,然后什么都不想,只是滑冰。
问题在于,比赛前两天的晚上,维克托和前几天一样来到冰场门口。因为这些天他都没有什么异常,霍森菲尔和莫洛斯也就不再担心什么。然而,这一天维克托才打开冰场的门,就有一股非常熟悉的血香席卷过来。
这股血香维克托非常熟悉,味道并不浓重,只是空气里残余下来的一点点,却像是渔网一样,一点不放松地萦绕在他的鼻端,一寸又一寸地将他缠紧。
是属于勇利的淡淡血腥气,维克托在下一个瞬间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这对于现在的维克托来说,就好像是将一点火星弹进滚热的油中一样,轰得一声,维克托的理智快要被这种气息整个淹没,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不得不拼命的加强练习的力度,最好让自己连一刻都不要停下来去想那种气息。
然而不行,这样根本不能行得通。
来自勇利的那种熟悉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或者说是,引诱着他。维克托忍着异样的感觉将冰面恢复原样,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能力在使用冰的这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之后,他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那里待着了。尽管他无比留恋那种来自勇利身上的血液香气,但是不行,如果再待下去,他恐怕会直接失控吧?
勇利今天在练习的时候手臂上受了一点伤,维克托一闻到那种气息就知道这只是轻微的划伤,没有什么大事,但就是这样轻微的伤口,甚至只是冒了些血珠,留下的甜意都足以让他产生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