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血族福罗夫式疗法
披集在泰国的人气非常高,这一点勇利是知道的,但他没有想到会有粉丝疯狂到这种地步。追车这种事不应该是娱乐圈的偶像明星才会遇到的吗,为什么……
他连手机滑落手心,掉在了桌子上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就这样怔在了原地。还是一边的维克托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捡起了掉在那里的手机。
“你好,我是维克托,发生了什么……”维克托冷静地询问。
半个小时以后,维克托放下了电话,同时,他也带来了一个等同于噩耗的消息。“李承吉说,披集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跟腱断裂。”
“跟腱断裂”这四个字,勇利每一个字都可以听懂,可是他愣愣地完全无法接受其中的含义。他的挚友,对待滑冰热情又认真的挚友,怎么会就这样因为一场车祸……他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对于一名滑冰运动员来讲,这几乎完全意味着为他的运动生涯,画上了一个残酷的句号。
勇利在呆呆地坐了将近十分钟之后,突然哭了出来。他趴在维克托的肩膀上呜呜地流着泪,“维特涅卡,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能帮披集?当年我一个人在底特律的时候,就是披集最先找我说话的……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个……嗝……这个就不能滑冰了……我是知道披集对滑冰有着怎样的梦想的人啊……为什么偏偏就是跟腱断裂呢?”
维克托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作为运动员来讲,他能够明白这对于一个滑冰选手是怎样的打击,他们这些人,要离开也应该身披星光,骄傲而不悔地离开自己的宝座,而不是这样黯然收场;作为深爱勇利的恋人,他也不愿意让勇利的挚友就这样遗憾地离开冰场。勇利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不是吗?
正在维克托苦想着解决办法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刚刚李承吉在电话里流露出的那一种心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勇利……”维克托的表情突然有些纠结,仿佛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出下一句话。
“勇利,其实,还是有办法……可以让你的挚友和以前一样地滑冰的……只是……”他犹豫不定地看着停止了哭泣的勇利。
“只是什么?”勇利抬起头盯着银发的男人。维克托想了一下李承吉的反应,还是说出了口,“如果李承吉愿意的话……那么让他们两个接受初拥……一切就解决了。”
这个答案实在是出乎勇利的意料,他又一次发起愣来,“咦?这样!为什么是李承吉一起?”以勇利对披集的了解程度,他并不觉得披集会拒绝,至少这样选择,除了滑冰他还可以无限制地自拍了啊!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维克托会忽然提起李承吉,虽然电话是李承吉打来的没错,可是为什么连那个都要披集和他一起呢?
维克托再想到这个方案之后,精神完全地放松了下来,他咧着嘴笑了起来,“勇利还没有发现么?”
“发现什么?”黑发的青年对这些事一向反应迟钝,他冷静下来之后,不好意思地看着维克托擦擦眼睛。
“恐怕,李承吉直到披集出了事,才醒悟自己对他是怎样一种感情吧!”维克托伸手接着挠了挠勇利的脑袋,“勇利肯定没有看出来,披集和他之间,和我们是一样的呢!我认为,应该是当初披集主动找那个冷淡的人做朋友,然后一来二去,感情才会升华……”
勇利瞪大了眼睛,“诶诶诶!什么?怎么会是这样?”他觉得这个世界太过奇幻了,“维特涅卡……你说的是真的?”
由于时间紧急,他们决定立刻去一趟曼谷。而且,必须在媒体追踪到披集的伤情之前,将他接到圣彼得堡。否则,这种可以终结运动生涯的伤,要是就这样好了,对于外人来说,怎么讲都是一件蹊跷的事。
于是,维克托带着勇利来到窗前,来不及坐飞机跨越大半个地球,他直接抱起勇利就从窗户里踏了出去。被疑似公主抱的勇利不是第一次直面血族的这种技能了,但他还是惊讶得说不出话。夜空中,俯瞰这座城市,教堂和钟楼鳞次栉比地耸立着,暖橙和莹白的灯光远远近近地闪烁,这景象太过美丽,看得勇利都暂时忘记了心里的不安。
“勇利,好看吗?”银发的男人这样问。如他所料地,他得到了青年默默点头的回答。
第二天凌晨,维克托和勇利就出现在了披集的家里,勇利看到维克托消耗力量之后精神不是很好,就自觉地伸出手指,递到自家恋人的唇边。
维克托轻轻地用尖牙刺破那手指上光滑的皮肤,又轻轻地舔了舔冒出的血珠,然后止住血让他的指尖恢复原样。这些天通过勇利的努力,这种少量的血液已经不会让维克托怎么样了,但是如果大口地喝的话,还是会吐出来将近百分之九十。不过,这种小小的进步在霍森菲尔他们看来,已经好了很多。
见到披集的时候,这个泰国的青年正躺在自家的床上,一只脚高高地吊起来,旁边日常面无表情的李承吉一脸担心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两个人看见勇利和维克托的时候,都是百分之百的蒙圈。
“披集!”勇利刚想说什么就想起来自己和维克托出现的方式有些奇怪,就是勇利自己,都没有立刻接受这种飞来飞去的移动方式。“你先不要问我们是怎么来的啦!我问你,披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维、维特涅卡说……”
披集注意到勇利对维克托称呼的改变,冲他眨了眨眼睛,“唔!终于有了亲昵的称呼,我还在想勇利你要什么时候才改口呢!”他大大方方地指了指李承吉,“维克托肯定猜到了对不对?现在我和他是恋人了哦,不过还是没有你们那么劲爆啦!”
话是这么说,可是勇利还是感觉到了隐藏在披集开朗的话语之下的难过与不安。
“披集,如果可以让你继续滑冰,你愿意付出代价吗?”维克托踏上前一步开口,然后他又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了李承吉。
披集的眼睛很明显地亮了起来,“那还用说,当然愿意了,维克托知道什么办法吗?”有了康复的可能,青年说话的声音都更加轻松了几分。
“愿意!”李承吉也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见他们回答得这样干脆,维克托支着下巴考虑了半晌,在确定了他们都不是冲动而草率地决定之后,才重新捡起话头。
“我是尼基福罗夫家族的人,”维克托以此为开始,将一些不涉及长辈们隐私的事情告诉了两个人。“因此,维克托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正在治疗他的厌血症才对……”勇利有些自责地低下头。
维克托看到勇利的反应赶紧抢着开了口,“重点在于,这个办法就是我们去找长辈们为你们两个初拥,这样的话,披集你可以继续滑冰,你们两个也可以就这样在一起了,你们愿不愿意?”
“不管怎样,先跟我们回圣彼得堡,你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维克托说完,就在一边坐下,并且拉着勇利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看着另外两个人震惊的样子。
维克托还有勇利也不知道披集是怎么给切雷斯蒂诺教练说的,那位勇利的前教练很痛快地就放走了披集。一天以后,一辆崭新的帕加尼风神停在了圣彼得堡冰场附近的一座公寓楼下,维克托现在又换回自己原来的车了。
关于披集的事,勇利和维克托同时也告诉了霍森菲尔、莫洛斯还有安德烈管家。他们在下了飞机的时候,就再度得到了披集和李承吉肯定的答案。
这一次,维克托也不劝他们再做考虑了,他自己倒是希望勇利多几个朋友一直陪伴的。于是霍森菲尔他们和安德烈得到了维克托的传讯后,就迅速地来他的公寓领人。
对了,霍森菲尔和莫洛斯已经回到了昆尼希城堡,自从维克托这边没有什么大事之后,霍森菲尔他们就回到了德累斯顿。下一季的巡演即将开始,霍森菲尔这个首席指挥也应该回去主持大局了。除此之外,莫洛斯也要继续把他的餐厅开起来。
没想到霍森菲尔和莫洛斯来了以后都认为某只仓鼠控非常可爱,有一个这样的子系就和……唔……和养儿子一样。而另外一个严肃冷静的安德烈管家则觉得李承吉的性格非常靠谱。他们满意地带走披集两人以后,勇利才终于放下心来,这个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件事,“诶?诶诶诶?为什么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会这么在一起啊!”
银发的男人拉着勇利躺倒在沙发上,维持着狗狗状态的马卡钦自觉地去找小维说话去了,“可能就是因为刚好可以互补……话说,勇利终于可以只想着我了吧?”被忽略了好几天的男人蹭着勇利的脖子,虽然他可以理解这种着急焦虑的心情,但还是免不了地有些郁闷。
“当然、当然只想你了,维特涅卡还是这么爱撒娇啊!”勇利从善如流地亲了亲可爱得不得了的男人。他感叹着维克托真是和之前如出一辙的孩子气。
第二天,两个人又去训练了。之后他们也就没有注意到在泰国“国民男神遭遇追车导致车祸”事件爆出来以后的后续事情,至于那个狂热的脑残粉结果如何,就更不是当事人和他们目前关心的事了。
因为三个月的“沉睡”,维克托要用五个月的时间完成自己的自由滑,安排非常紧迫。还好短节目在上个赛季编了两个版本,他直接用另一个版本――[Meltbeforemidnight]就好了。
然而在冰场里,勇利却遇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意外。就是这件意外让勇利开始感觉到了,他一直说不出来的维克托身上发生的变化是什么。
当时,维克托本来就说过要约见自己的赞助商,快到时间的时候,勇利正想按照约定先回家去,突然间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过维克托晚上回来的时间。他回去推开门的时候,维克托心不在焉地没有意识到是谁,还以为是那个不守时的赞助商。他的声音变冷了几度,“伊万,出去!”这不是他平时和勇利在一起的样子。
维克托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是勇利,他慌慌忙忙地从凳子上扑过来,“啊!对不起对不起!勇利我还以为是别人呢!o(`)o”
看,只要是对着勇利,维克托立马就可以变回可爱的语气。
勇利摸了摸有点愧疚的维克托,“没关系呀,对于不喜欢的人维特涅卡才是这样的对不对?”某个人偷偷露出心形嘴点点头。
可是离开冰场,走在回家的路上,勇利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一直以来,勇利都认为维克托和从前是一样的。可是这一次他才意识到,维克托以前就算对于不喜欢的人,也不会这样说话,顶多是不温不火,不经意的样子。而现在,也许别人不会发觉,但作为最熟悉维克托的勇利,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刚刚那个声音里的冷意。然而他又不能直接去问维克托到底怎么了,只有自己一天天地观察。
一个月以后,当维克托的自由滑曲目[冰晶绽放的年代]已经基本构造完成,勇利也开始重点练习自己的自由滑――[涅瓦河随想]中那些技术动作的时候,勇利在有一天发现了当初被维克托随手放下的那本书里,夹着一个薄薄的本子。
当时他也没有在意,可是,在看了几眼以后,他才发现这个本子是维克托的日记。维克托其实是不经常写日记的,他才懒得每天像完成任务一样地涂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拿着这本就算很薄,还没有写完的、疑似“月记”的日记,黑发的青年纠结了好久。他一方面实在是好奇,想看一看维克托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值得记下来的;可是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很不好的行为,也许,就算是恋人,维克托也会有一些秘密或者心事,不愿意告诉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