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情芽破土
第八章:情芽破土
晨光裹挟着消毒水的气味渗进病房,舒云程在朦胧中感受到轻柔的触感。睁眼时,正撞见柏林垂眸为他修剪指甲,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对方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手背的旧疤。
“醒了?”柏林将指甲刀放进托盘,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今天可以试着在走廊散步。”他转身从保温桶里盛出小米粥,瓷勺边缘沾着几颗冰糖,“特意熬了两小时,尝尝?”
舒云程坐起身时,病号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手术疤痕。他下意识想要遮掩,却被柏林按住手腕。“别躲。”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指尖轻轻拂过疤痕,“这是你勇敢的勋章。”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舒云程望着对方专注的眉眼,心跳漏了半拍。自从那晚暴雨中的拥抱,两人之间就弥漫着某种微妙的张力,像被风吹起的薄纱,若有若无地撩拨着神经。
“柏哥,你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舒云程低头搅动着粥,“为什么对我这么细心?”
柏林搁下勺子,双手捧住他的脸,迫使他直视自己:“因为你值得。”他的拇指摩挲着少年泛红的眼角,“你在病痛里独自挣扎的每一秒,都让我心疼得想把你藏起来。”
走廊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打破了凝滞的氛围。柏林起身搀扶舒云程,手掌贴在他后腰,隔着单薄的病号服传来灼热的温度。两人慢慢挪动时,舒云程注意到柏林刻意放慢的脚步,还有时刻防备他跌倒的紧绷姿态。
“柏哥,你不累吗?”经过护士站时,舒云程突然停下,“你已经三天没好好休息了。”
“看见你站在这里,我就不累。”柏林将他额前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是重复过千百遍,“记得第一次在急诊室见到你,浑身湿透,嘴唇发紫,却还强撑着说‘我没事’。”他的声音突然沙哑,“那一刻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倔强的小孩。”
舒云程的鼻尖泛起酸涩,记忆翻涌:那个暴雨夜,他发着高烧独自来医院,在挂号处晕倒前,还在担心住院押金不够。是柏林背着他冲进抢救室,彻夜守在床边,甚至垫上了自己的工资。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轻声说,“你把我所有检查报告都做成了档案,手机备忘录里记满了我的饮食禁忌,连我对花粉过敏这种小事……”
“因为你是我的例外。”柏林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颤抖的睫毛,“云程,我不想再用‘弟弟’的借口欺骗自己。”他的手掌覆盖在少年心口,“这里跳动的每一下,都让我想不顾一切保护你。”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香甜,舒云程望着对方眼中翻涌的情愫,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直到柏林的拇指轻轻擦过他干燥的唇瓣,他才如梦初醒般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
“别躲。”柏林的手臂撑在他头顶,将人圈在怀中,“告诉我,你心里也有我。”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指尖顺着少年脖颈下滑,停在锁骨凹陷处,“就像我想吻你时,你会微微仰起头。”
话音未落,柏林已经低头含住他的唇。这个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舌尖轻触他紧抿的唇缝,直到舒云程在战栗中张开嘴,才加深了这个吻。消毒水与薄荷交织的气息里,舒云程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柏林压抑的喘息。
“柏哥……”他在窒息感中轻唤,却被对方用吻堵住了所有疑问。柏林的手掌扣住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揽住细腰,将人紧紧贴向自己。这个吻像是要把积攒已久的情愫全部宣泄,直到舒云程眼眶泛红,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现在知道我的心意了?”柏林抵着他的额头,拇指摩挲着红肿的唇瓣,“以后不许再说‘拖累’这种话,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我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
窗外突然传来孩童的笑声,两人这才惊觉走廊尽头站着几个实习护士,正红着脸窃窃私语。舒云程的脸瞬间涨成番茄色,埋进柏林怀里不敢抬头,却听见头顶传来愉悦的轻笑:“看来我们的秘密藏不住了。”
当天傍晚,柏林变魔术般从储物柜里拿出个礼盒。淡蓝色包装纸系着银色丝带,打开后是条简约的银色项链,吊坠是朵小巧的蒲公英。“本来想等你出院送的。”柏林将项链戴在他颈间,指尖不经意擦过敏感的皮肤,“但现在等不及想看到你戴着它的样子。”
舒云程望着窗玻璃映出的倒影,冰凉的金属贴着心口,恍惚间像是握住了真实的温暖。柏林从背后环住他,下巴搁在肩头:“等你康复,我们就去拍情侣照,把这朵蒲公英永远留在相册里。”
夜色渐浓,病房的灯光调成了暖黄色。舒云程靠在柏林怀里看电影,屏幕蓝光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当主角在雨中拥吻时,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变得急促,低头时正撞见柏林炽热的眼神。
“云程。”男人的声音带着沙哑的诱惑,“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
这一次,舒云程没有闪躲。他主动仰头,在柏林吻下来的瞬间,轻轻咬住对方下唇。病房里的空气瞬间沸腾,窗外的月光也变得暧昧起来,见证着两颗心终于跨越了最后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