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舌钉
风铃岛的夜晚时不时会有奏鸣曲,各家各户外面挂着的风铃清脆作响。
向嘉洋和陈述从大排档出来,在防护堤附近散步。
他们谁都没有提樊煜,不想破坏此刻的氛围。
路过的情侣们手牵着手,有的人还牵着狗,大爷们围坐在树下,放着一盏灯笼,也不管周围黑灯瞎火的,和老友喝茶下棋。
“你给我打个舌钉吧,陈老板。”向嘉洋忽然道。
“还是想打?”陈述牵着他的手,没有避讳任何人,他们和寻常人一样走在这条绿荫环绕的小道上,说着最稀松平常的话题,“不怕疼了?”
“我本来就不怕。”向嘉洋解释,“我之前是因为生病。”
陈述说好。
“想什么时候打?”
“我需要预约吗?”向嘉洋问他,“当然是越快越好!”
“不用。”陈述笑着揉了揉他的后脖颈,“回家就能给你打。”
“真的假的?”向嘉洋好奇,“家里有设备吗?我好像没看见。”
“有。推进器钳子一类的都在储藏室里。”陈述说。
陈老板的穿孔技术一流,和街边几块钱打个耳洞的小铺不同,他的消毒工作做得很到位。
向嘉洋回家后就被陈述带进了干净整洁的书房里,手边是无菌垫和医用棉签,照射灯在头顶亮起,陈述戴着手套,提起他下巴道,“舌头伸出来。”
这个钉子向嘉洋心心念念,从来风铃岛开始就一直记挂到现在,他想变成一个很酷的人,能坦然接受一切的那种。
陈述照例用钳子固定好向嘉洋的舌头。
因为舌部受力,口腔内开始迅速分泌唾液。
殷红的舌面粘稠湿滑,上面的血管依稀可见。向嘉洋的舌头偏细和薄,陈述还是给他选的12mm初穿杆,方便他养孔。
“这个过程只有一两秒钟,别紧张。”陈述低缓的嗓音像镇定剂,听了很令人心安,而且非常有信服力。
“好。”向嘉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僵硬地坐在板凳上,两手握住凳子边缘,抓紧,仿佛一个要去前线血拼的士兵。
陈述笑了,他用医用记号笔在舌面留下标记。
老狐狸就是不一样,他先是问向嘉洋,晚上睡觉前想看什么电影,向嘉洋被问住了,开始在脑子里搜刮他想看的片,结果陈述手起刀落,一秒钟用空心穿刺针从标记点上快速平稳地刺入。
这个过程简直是眨眼之间。
向嘉洋连感受到疼痛都有滞后性,他的大脑反应了好几秒钟才回味过来,舌部隐隐有感觉,然后年久失修的机器又开始报废,密密麻麻的电流往小腹窜。
他不要再生这个病了,好尴尬。
不过这一次向嘉洋没有弹起来说要去洗手间,他干净明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陈述,等陈述将杠铃钉插入空心针尾部,再拧上底部球体。
即使他的裤子有些不堪入目,他也坐着没动,反正陈述不会笑话他。
“有感觉?”陈述收回手时,视线忽然往下一扫。
“...”向嘉洋不得不再次申明,“我有精神病。我反射弧紊乱。”
“...”陈述失笑,他摘下手套,把工具都收好,手指曲起弹了下向嘉洋的耳垂,“帮你?”
也不等向嘉洋回答,陈述单膝跪地,弯下腰,一只手已经拉开了拉链。
向嘉洋人都是懵的。他上身处在刚刚穿孔过后的新鲜刺激里,可是下身的刺激也新鲜,还很超纲。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要先顾着哪一头才比较好。
换做以前,向嘉洋想象不出,自己有一天居然可以如此坦然且毫无负担地跟一个人说,我有病。
他也想象不出,他敏-感地起了反应也不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对待,是一种怎样的场景。
此时此刻这两个想象不到却都实现了,没有预料里的大动干戈,也不用他多费口舌,陈述什么都明白。
向嘉洋被弄得很舒服,舌尖忍不住从唇缝里探了出来,给唇齿撬开空间用以呼吸,他脸上热度不小,呼吸都是喷洒状的。
陈述眸色暗了暗,看着那处殷红,用专业的口吻,不近人情的语气叮嘱:“愈合期进食前后和睡前要漱口,初期以流食为主,不能吃辛辣、过热、过硬的食物。忌烟忌酒,不能游泳和泡温泉。”
“还有,也不能吃别人的唾液。”
“在整个愈合期不能接吻和进行口-交。”
“....”向嘉洋听着陈述用医者仁心的口吻说如此惊世骇俗的荤话,砰嗤一下着火了,他干巴巴地问,“...不能吃谁的唾液?”
陈述应得很自然,“我的。”
“不然你还想吃谁的?”
向嘉洋怒不可遏,本想农民翻身而起把歌唱,然而他被扼住了命运的根子,偏偏陈述手法高超,手指修长,还用茧来磨,把向嘉洋伺候得非常舒服。
他没有揭竿而起,像泄气的气球般在凳子上软下来,摊开,化开。
陈述扯了两张纸擦拭凳子和地面,还有自己的衣服。
“还好吗?”陈述问。
向嘉洋知道他指的是舌头,他试着动了一下,“好像都没怎么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