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换脸
闻言，琉璃眼神暗了一下，“你会武？”
应瑶月明白琉璃此问，大炎女子皆不得习武识墨，自己的家族还是四洲之一，怎会容许自己习武至今。
“我一直是偷着学的，不曾让任何人发现，半月前，我同母亲在侍卫看守下外出采买东西，路过赌场门口，被一个刚从赌场出来的男子看上立刻就要带我去户律所查询登记，幸而侍卫阻止了他让先回家中告知双方家中长辈再行此礼，回到族中，父母族长经过了解男子情况之后同意了此事，想来你知道的，虽然大炎律法规定，任何人不得阻止男子带看上的未婚女子登记成婚，但他们若不同意，自由办法让男子放弃，但他们同意了，因为男子的家事虽比不上应族，在当地也不算太差，能为应族提供一定助力，我似乎只能接受了。”
应瑶月慢慢的叙述着自己的经历，听不出什么语气，“我小时候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哥哥弟弟他们都可以练武我不行，但我不敢忤逆长辈，因为听说有一个姐姐就是因为闹着要和哥哥弟弟们一样练武读书被打死了，但抵不住好奇心我真的很想练武，于是我就偷偷的学，学武功，学识字，小心翼翼的隐藏。长辈们总说，不让我们女子习武识墨是因为我们学了也学不会，可我学会了，所以我总觉得他们说的话也不全对，那婚姻女子应该有拒绝的权力才是，为什么只能顺从男子意愿？为什么他们可以挑可以选我们却只能被挑选，我不理解，但我知道我不愿意嫁给那个赌徒，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听说他嗜赌成性，或许这些只是传言当不得真，但就是我只能通过一些传言去了解他，只能在只言片语里去拼凑这个人，却就要成为这个人的妻子，所以我逃了，我不愿意，我不想要过我娘那样的生活，除了逃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只是没想到会到这一步，现下我应该是要被全国通缉了。”
说完，二人沉默许久，琉璃开口：“全国通缉是肯定的，但是你后悔吗？如果你没有逃，现下就是那个人的妻子，虽不是你想要，但也不会落到全国通缉的地步，历古至今女子不都这样过来的。”
应瑶月笑着说；“后悔？我不知道后悔是什么，我看过的书里没有这个词，或许如你所说，天下女子历古至今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为什么就不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从我选择偷偷习武开始我就不可能愿意走前人的路，而现在，我证明了作为女子，我也有选择的权力，我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不过就是要承担选择的后果而已，如今对我来说，再糟糕也不过如此了，还有什么结果能比现在更糟糕，那我为什么不继续自己做选择呢？”
说着说着，应瑶月笑得越来越开心，“琉璃姑娘，你说我说的对吗？你和我应该也是一样的人。”
闻言，琉璃也跟着笑了起来：“我们是一路人，但不是一样的人，我们还是不太一样的，我在此处已有近十年，我的武功学识不是偷学的，是有人在死前倾尽毕生所学教给我的。”
应瑶月睁大了眼睛，“有人教给你的？谁啊？还有人愿意教一个女子习武读书吗？那人是谁？死前？他已经过世了？真是可惜，我若能见见他就好了，或许他有法子破我此局。”
琉璃笑着，“你此局我有法子替你解决，至于愿意教我读书习武的那个人，她就埋骨于此处，她是我娘。”
“啊？”应瑶月张着嘴，略微疑惑，“你娘？那她的学识武功又是谁教的啊？她又是怎么过世的啊？”越说声音越小，还偷偷瞧着琉璃的神色。
只见琉璃神色不变，继续说道：“这我也不知道，或许也是她娘教她的，或许她有其它的机缘。反正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我六岁以前她教我读书识字，六岁那年她似乎预感到什么将我从原来那个家族送了出来，给了我许多书籍银两让我自己照着书籍学习。而她知道她这番行为势必遭到家族惩罚，也是为了让我能顺利离开，回族去拖延时间并且设法让那个男人杀了她。”
应瑶月知道琉璃说的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哎，若她还活着该多好，你刚才说她就埋骨此处？”
琉璃点头，“嗯，在她死后，那个男人将她的尸身扔到大门外，任往来人群踩踏出他心头之气，我躲在门外瞧着，没办法将她的尸身全部带回来，只能将被人群踩断的一根手骨带走，寻至此处山洞，便在此居住下来，将那手骨埋在了此处。”
说着，琉璃走到山洞最里面，将盖在木牌上的衣服揭开，应瑶月看清了木牌上的字，母亲萧雪楼之墓。
“萧雪楼？就是那个曾经因所撰写书籍内容忤逆被销毁封禁的那个萧雪楼？她竟是一名女子？”
“嗯，”琉璃一边将衣服盖回去，一边回答应瑶月的话，“这个不重要，还是先说说如何解决你现在的问题。”
“哦，对，你刚刚说你有法子，什么法子？”
琉璃在另一边衣服堆里翻找东西，一边翻一边说道：“我的法子就是给你换一张脸，你再改个名字，换个身份重新出现。”
将需要的东西全部翻出来，平铺在地上，琉璃抬头看向应瑶月，“但我不能保证能恢复得好，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尝试换脸的人，我只能保证你一定会变成另一张脸，但不能保证美丑，所以得问你的想法，当然也还有其它方法，只是没有换脸这个方法一劳永逸。”
不等应瑶月说话，琉璃继续往下说道：“另一个方法也是换脸，但不用动刀，我教你易容之法，你只需日日易容即可，但风险也大，便是随时可能被发现，这两个方法有一个前提就是应瑶月都必须让所有人知道她已经死了。而你都得换个名字换个身份。你自行选择吧，两个方法都有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