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师父

便宜师父

南天门前，两名守门神将威武雄壮，朱红城门巍峨壮观，门上方的牌匾被仙雾环绕，隐隐闪着璀璨金光。

谢远啧啧称赞道：“这天门好生气派气派。”他往尘渊方向靠了靠，附耳问道，“师父，这门有没有被攻破过？”

“有过一次。”尘渊道，“被一个人攻破过。”

谢远轻声夸道：“那人定是勇猛不凡。”

这时，那守门神将大步朝他们走来，双手抱拳，俯首对尘渊恭敬行礼道：“神君。”

尘渊颔首，伸手微微擡起神将的手臂，道：“我这次回来，不必通报，我自会谒见天帝。”

“是。”神将退后一步，望了一眼尘渊身后的白衣少年，虽有疑惑但并未多问，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谢远问道：“师父，你要去见天帝吗？”

“不急，先去渊华宫。”

前往渊华宫的途中，谢远左右张望，环视道路两旁的白玉宫观，时不时发表一下点评，宛如前来闲玩的游客。

一路走来，二人不免遇到其他神仙，谢远笑吟吟地打招呼：“神仙你好，神仙再见。”

与一位含羞带笑的仙女摆手道别后，谢远问：“师父，你在天界的仰慕者不少啊。有没有心仪的女仙？”

尘渊回道：“无。”

“也是，普通的女仙怎能入得了师父的青眼。”谢远道，“不过，这一路上遇见的神仙都比不上师父俊美。”

尘渊微笑道：“阿远，仙者不看容颜，只看法力。容颜可以幻化，法力却是千秋万载积累出来的，做不了假。”

谢远道：“师父是战神，法力自然也是架海擎天。”

尘渊但笑不语。

谢远看了一路的亭台楼阁，觉得这天界美则美矣，缺少一股活气，虽超然象外，却不似真境。

他问：“师父，这天界哪里的楼台最高？”

“天玄阁，那个方向。”尘渊伸手指道。

谢远擡眼望去，只窥见一角飞檐，其余藏于仙云之中。

“那是哪位神仙的居所？”

“白洛神君。”尘渊道。

谢远歪了歪头，思量片刻，疑惑道：“我在话本子上，似乎没见过这位神君的名字。”

人间的话本子上，多是拿各路神仙当做主角。谢远就看过一本话本子，名为《战神与魔君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主要内容讲的是神君尘渊与魔君无天爱上同一位仙君，为了佳人反目成仇，魔君爱而不得，反杀了佳人，进而引发神魔之战，大结局自然是尘渊上神手刃魔君，为心上人报了仇。

尘渊当时只浅浅瞥了一眼书名，神色沉着。“这话本子里的故事作不了真。”

谢远感慨道：“这佳人是有多倾国倾城，竟引得神魔两界大佬为她翻天覆地？”

当事人解释道：“她的姿色平常，比不上魔君无天。”

“所以，师父，你看上她哪一点了，是温柔体贴，还是风情妖艳？”谢远追着问道。

尘渊扶额，抽走他手中的书，沉声道：“我方才说过了，这上面的故事是人间杜撰的，作不了真。”

谢远歪着头问道：“所以，真实内幕是什么？师父，方便说说吗？”

尘渊没再搭理他。

如今，话本子在人间十分畅销，上到天帝，下到妖魔，甚至鸟兽鱼虫，能拿来编故事的都被写进去了。若是没有，只能说这个人，或者神，不存在或是死去的年岁长远到世人都忘了他。

果然，尘渊回道：“白洛是上一代天界的神君。天界现在记得他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了。如今那天玄阁只是普通的占相阁。”

谢远道：“师父，以后若有空闲，与我说说那位神君的故事呗。”

尘渊沉默半晌，道：“好。”

二人走了一个时辰方看见渊华宫的牌匾。谢远弯腰捶膝，懒懒地道：“师父，你的宫殿离南天门还真远，平时是怎么走过来的？”话音刚落，他站直身子，重重拍了一下额头。

“瞧我这脑子，竟忘了师父可以瞬移。”

尘渊颔首道：“你初来天界，为师自然要带你好好逛逛。”

如往常那般，谢远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谢谢你，师父，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陪我走了这么远的路。”

尘渊拽了拽，见衣袖纹丝不动，垂眉低声道：“阿远，你吃了那药，应是对世间之事有了更深的认知。所以，以后不要轻易对为师搂搂抱抱。”

谢远闻言抱得愈紧，歪着头凝视着他：“我就喜欢抱着师父，难道师父不喜欢被我抱吗？”

“喜欢。”

谢远顿时嘴角上扬，双眼半眯，语气轻快道：“既然师父也喜欢被我抱，那有什么问题。旁人怎么看是旁人的事，我和师父都乐意就行。”

“你呀。”尘渊轻点他的额头，无奈地笑了笑。

渊华宫的仙侍早已听到消息，守在宫门前翘首以待，远远瞧见自家上神的身影，欢呼雀跃，相互传音道：“神君回来了！”

听到呼唤声，谢远立即把手放开。二人又走了十几步路，方走至朱门前。

谢远在人界皇宫长至十二岁，见惯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今伫立在渊华宫宫门前，仍不禁感叹，这宫殿好生气派。白玉为墙，琉璃作瓦，神兽赑屃与嘲风的神像坐镇于朱门两侧。众多仙侍自院内排到宫门外，对着尘渊俯身行礼道：“神君！”

那动作和声音真叫一个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