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顾文衍去迪拜出差了，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团队，为期半个月。小团队出发前的口号是回国前争取每人乞讨到一万美刀。
顾文衍有点忧伤，因为本来是定好他和总裁一起去的，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带队。
到了晚上，顾文衍跟总裁视频，汇报这边的进度，汇报到最后，两个人都没意识到话题已经跑偏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顾文衍讲他的见闻：“刘总，这边的人都好老，新陈代谢很快，跟我一样大的，看上去都像我爸，他们的平均寿命才五十岁。”不像你，一看就特别耐老，就算五十岁了也是帅大叔。
“这样啊。”刘千景微笑，凑近镜头眯了眯眼睛，试图看清画面――是他的错觉吗？怎么看见背景的沙发角落里有个印着他脸的抱枕？
总裁的脸怎么越凑越近，是为了看清我吗？顾文衍兴奋道：“这里的人好胖，政府有很多活动，一个月内减肥十斤奖励一根金条，本地人都不去。他们都好懒的，像跟我们交接的那个人，一天才工作一个小时。”不像你，身材又好又自律，认真工作的样子特别迷人。
刘千景附和道：“没办法，高福利的后遗症。”嗯？好像床边还有个手工娃娃，穿西装还打领带，市面上还有卖这种娃娃？无奈视频太过GV画质，总裁使劲眯眼还是看不清。
哇，总裁的眼神好露骨（？），果然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顾文衍内心小鹿乱撞，表面一本正经地说：“对啊，这边的学校动不动放假，下雨了放假，太阳太大了放假，刮大风了放假，不过这边的小孩长得好好看。”要是我们结婚，以后可以领养个中东血统的，五官特别深邃好看。
“这样啊。”刘千景继续微笑，算了看不清不看了。
总裁怎么坐回去了？顾文衍失望，继续努力扯话题：“这边的鸡好大，一条鸡腿三斤重，好像不是火鸡，那鸡腿我炖了五个小时还是硬邦邦的。肉质好柴。还有啊，我们上次车坏了，本来想去租，结果本地人带我去买二手车，一辆才两千块钱，好便宜。”
刘千景听着这些无意义的话题，却分外受用，频频点头，直到部下打断他去开会。
这边厢的顾文衍存下刚才偷偷截好的近一百张视频截图，通通放进“我们的幸福未来”文件夹里――yes！总裁周边又有新素材了，虽然是GV画质。
会议室
“你们的条款未免太苛刻了，恕我方不能接受，除非让利三个点。”刘千景把合同拿给身旁的善迪，冷酷地敲了敲桌子，“李特助，你怎么看？”
“啊？”李善迪一脸懵逼。
刘千景眼神示意：赶紧给对方台阶下，说大家既然诚心合作，那就各退一步，互相让利，我方愿意吃亏换取长远合作就提两个点，然后我再不情不愿地答应啊！
李善迪立马心神领会，拿出菜市场砍价的气势道：“刘总说得对，三个点不能更低了！！”
刘千景：“……”
谈判成功破裂。
说好的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一个批一个拉呢？你咋那么笨呢？换做文衍都不用眼神示意，直接靠脑电波交流。
一出会议室，总裁止步，和蔼可亲地问：“善迪，你是猪吗？”没等善迪反应过来，又追加一句：“明天起不用来了。”
李善迪：“！！！！！！！”
刘千景走进办公室，临时过来帮忙的助理妹子杵在门边，楞楞地看着传说中的霸道总裁落座，后面还追着公司出了名的关系户。
“哥，你给我个机会，不是谁都跟衍哥一样全身都是外挂啊，哥！”李善迪紧挨着他，生怕丢了饭碗。
这一口一个哥的叫的，跟刘耿灵那头猪一样，个个都不省心！
“走开，别在我身上起腻。”刘千景甩开他的胳膊，朝助理道，“茶。”
“好的，刘总。”助理扭着小腰，拿起精致的小茶壶走过来，潺潺而下。
刘千景蹙眉：“你就是这样给别人倒茶的？”
助理：“哈？”
刘千景挥手：“行了，忙你的吧。”
助理不知所措地退出去，李善迪连忙跟出去：“小姚啊，下次倒茶，再小的紫砂壶也要双手捧住，倒得要慢，别让茶渣掉出来，咱不赶时间哈。”
助理终于反应过来：“啊，对不起！”
“没事没事～”安抚完妹子，李善迪跑回去，“小女孩不懂事，别吓到人家。”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刘千景头也不抬。
“我怎么能跟你和顾秘书比默契……”李善迪摸摸鼻子――那三个小时关于合同条款锱铢必较的拉锯战，他光是跟上节奏就已经很费脑了，更别提审时度势，迅速做出判断并积极反应了。会议中途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千景，那真是气定神闲地围追堵截，寸步不让毫厘必争。女干商，不，精英的头脑构造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样。
“行了，你也出去。”刘千景没好气地说。
李善迪笑嘻嘻问：“那我明天还过来吗？”
刚搞砸了一个大合同，还敢嬉皮笑脸？刘千景抬脸，微笑：“过来，明天就调你去总务部，升任部长，开心吧？”
总务部，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就是负责打印跑腿维修的物业管理部。好一出明升暗贬！
李善迪恨不能穿过办公桌抱大腿：“哥！别啊！”……
于是茶水间的日常话题成功从八卦吐槽变成诉苦大会――
“今天总裁说我的方案是一坨shit……”
“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老是依赖顾秘书，数据要及时跟进，随时摸清楚！”
“今天我烫了个卷发，总裁说我违反公司着装形象规定，勒令我明天就铲平，明明和顾秘书的发型一样啊……”
“那是总裁嫌你丑！不方便他睹物思人！”
“今天总裁嫌我泡茶的姿势不对，冲的咖啡又没顾秘书好喝……”
“我才冤呢，开了个会，总裁问我是猪吗，叫我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差点被调去总务部……”
“为啥总裁今天这么躁呢？平常不这样的昂？”
结论：
“职场凶险啊同志们，大腿要选对，大腿要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