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走吧”

萧白小心的跟在他身后，又变成了那个胆小的人，轻轻地迈步，轻轻的呼吸，深怕打扰了夭任。

夭任把他带回了之前的院子。

“炎雪窟分为炎宗和雪宗，刚刚你见到的人是炎宗主。这里分为前院和内院，前院是门下没有根骨但勤勉的弟子，他们需要做些什么让自已有价值留在这里。内院是正弟子，有天赋，且勤勉，白衣的都是雪宗的人，黑衣的是炎宗的人，两宗法力相对。此外有一窟主可同时修习两宗心法，也就是我，以你现在的能力，连单宗都不一定习的好，何况我两宗之能。你想想你想做什么吧，留下来也许和前院的人一样过着常人的日子，你若不愿意回去，我也不会赶你，在我门下挂个名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这世界上只要有人，那便哪里都是一样的”

夭任看着萧白，几个月过去，早已看不出来萧白曾是个乞儿，终于有点儿少年人的轮廓了。个子也涨了不少，他又学了些医术，回去当个小药童，一日三餐，生老病死也不错。

“你去西间吧，想好了告诉我”

“是”萧白去了西边，房间虽然不干净，但也不是很脏，随意打扫了一下之后萧白便躺在床上想。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跟着夭任却是是觉得他很厉害，自己也想变厉害。

可是跟着那个黑衣服的人也能变强，而自己却不想。

变强，以自己的天赋又不可能，那自己应该干嘛？回去继续要饭？

不不不

无论如何还是要留下的。

萧白很迷茫，曾经只想着要活着，现在活下来了，却不知道活下来干什么...

夭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为什么不死？自己活了几百年的人都弄不明白的问题一个小孩能想明白？

没有结果，萧白慢慢睡着了。

“你怕死吗？”

“我不知道，我没死过”

“嗯，也是”

“那你怕吗？”

“我也没死过，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可怕的”

“为什么？”

“因为你死了，你就是个鬼了，就和鬼们在一起。你看，你是人的时候和人在一起，你死了变成鬼就和鬼在一起，你怕人吗？没什么好怕的吧，那鬼又怎么会怕鬼呢，不过是换个地方过日子罢了”老爷爷愉悦地哼着小调，

“那我们活着干什么？”萧白情不自禁的出口，与梦里的声音重合，萧白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趴在老爷爷旁边，脸上黑乎乎的。

“因为生死没有差别，我们好不容易习惯了生，为什么又要去重新去见识死呢，我们对生失望了无数次，也许死还能让我们觉得有其他的可能，而生为人，很多东西我们还没见识过，怎么能放弃直接去经历死亡。在生毫无希望的时候我们死了，变成鬼之后，如果对死也失去信心，那我们该怎么办？”

萧白感觉很绕，没怎么懂。

“古松古松生古道，枝不生叶皮生草。行人不见栽树时，树见行人几回老。生死无妨，但也要想清楚了如何生死。”

萧白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想到会梦到老爷爷，当时老爷爷说的时候，他完全没听懂，只以为活着和死了是一样的，死了还是乞丐，特别沮丧。

现在倒是懂了。萧白有些饿了，起身出了门，一出门便看见夭任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沏茶，水汽缭绕，感觉夭任像个仙子一样，煞是好看。

“想明白了？”夭任头也没抬，只是问

“我想留下来”夭任没觉得意外，萧白正想解释自己的想法，却不想夭任根本没想问，

“那你准备干什么？”

“我...”

“坐下吧”

夭任给他递了一杯茶，自己吹了吹轻抿了一口，然后给他讲

“我现在是代雪宗，你若想在雪宗门下也可以”

“我想在你门下”萧白急急地出口，公子都不叫了。

夭任看着他，慢慢笑了起来，“雪宗门下你还有师兄教你，我门下我可是不管的。”

“我自己学”

“那好”夭任喝了口茶继续说

“窟主就这么个院子，除了三日除尘也没其他的事，你就在这里学吧，西间是你的了”

“咕噜”萧白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夭任笑了笑，站起来回了房间，萧白的脸刷一下红了。

没一会儿，夭任就有出来了。拿着一个小瓷瓶和一本书

“给，这是积谷丹，饿的时候吃，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出去猎，等你辟谷就好了，这是雪宗入门心法，打个坐，脑子里什么都别想，一直念就行了，当然了，你得先把它背下来”

“...”萧白点了点头

留下萧白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是自己把人带来的，也同意了给个师傅，总不能在把人丢回去。

出再多难题又怎么样呢...何况炎雪也不是养不起一个人。

一颗积谷丹可保证五日不进餐，萧白并没有一拿到心法就开始苦练。夭任说他的根骨不好，急着苦练也没什么用，前几天萧白基本已经外面的情况摸清了，每天都会在规定的时间里全心投入背心法。

也许是之前被医书打下了基础，萧白背心法的速度很快。夭任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难得肯定一次。

有时候萧白很傻很呆，但有时候又很聪明，也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

转眼两个月快过去了，萧白对心法已经很熟悉了，他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好的，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在修行，现在他有个更大的问题...积谷丹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