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 恶与俗 - 苏津渡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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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海东区公安局的灯亮了一晚上,熬夜加班的同志轮流去值班室眯一觉,天亮了接着干。

昨天下午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技术人员在尸体对面的杂物后面发现了一串密码――fouohrhsomoar。

通常制造惨烈现场的凶手都是激情犯罪,以泄愤为主,会留下大量痕迹,有利于侦破,但是这串鬼画符将整个案件推向新的高度,这很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连环案件。刑侦科还在局里的一半人在疯狂比对旧案,寻找类似犯罪标记,另一半人边绞尽脑汁破解密码,边分析案情,边为出警侦查的同事提供信息。

空调最低开到二十五度,放在平时值班还得披个外套,现在全科的人都被叫回来和时间赛跑,忙得人仰马翻。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只来得及用胳膊蹭蹭了事。

就连局长都不闲着,又做汇报,又应付媒体。电视台和局里通完气,把具体情况和关键线索都隐瞒了,就在早间新闻和午间新闻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官方新闻总比谣言好,既安抚了群众,也为后续追踪报道埋下个伏笔。

领导很重视,群众也在看,还不确定凶手会不会再出手,办案的压力非常大。

昨天听张杰明一说,聂诚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他隔天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护士也不打扰他,见他醒了才打开墙上的电视,递给他遥控。他直接调到本地卫视,正赶上午间新闻。

主持人波澜不惊地报道总结起来就是三句话――“是有这么个事,群众们不要恐慌,警察正在查”,聂诚却品出了端疑,这件事比他预料的还严重。

手机嗡鸣两声,张杰明发来了消息――“师父,求助!!”

他点开一看,是串字母,他先辨认笔迹,确定不是自己的才松口气研究内容。

fouohrhsomoar,不是英文单词,也不像法文和德文。如果是世界上能查到的某种语言,张杰明不会舍近求远来找他,他直接锁定为密码符号。

聂诚不确定这是单纯的留言,还是需要配合现场情况的钥匙。他不好主动提出需要案件信息,所以没有回复,等着张杰明的消息。

果然,他很快有发来信息:“法医鉴定,尸体的身躯和右臂来自于两名被害人!”

“右肢的DNA比对没有结果,正在查找最近的失踪人口登记,但右手的指甲内有新发现,正在比对DNA,这很可能是凶手替换右肢的原因。头和身体的主人叫何乐全,何乐全是本市人,家住和安区,案发那晚和高中同学聚会,结束后说是打车回家,没人和他顺路,监控显示他其实是往公交车站走。这其中有一段监控没有覆盖,就失去了他的行踪直到案发。目前没有找到情杀或仇杀的可能。兴义巷偏僻,想找目击证人基本没戏。凶手有意识地清理尸体周围的脚印,再远的地方脚印很杂乱,没有办法判断凶手的体貌。姜队说不考虑集团作案。密码用血写在尸体对面的墙上,用杂物遮挡,杂物上面的血迹被擦得干净,如果不是姜队心细发现那堆东西摆放得不对劲,凶手就瞒过去了。”

刑侦是一项讲求技术性和合作性的工作,个人英雄主义只会拖后案件侦破速度。聂诚稍作思考就建议张杰明找专业的符号学家来研究密码,这不是一个常规性信息或者某种习惯。

张杰明又问有没有其他建议,方不方便接收一些现场照片。

聂诚习惯性地输入了一个好,在发出前又有了一丝犹豫,他盯着”现场“两个字,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微微颤抖。

如果他接受了来自警局的信息,会不会让事情更糟?

7月12日失去的记忆和这场恶性事件有什么关系?

聂诚深吸口气,自问“不考虑自己该怎么做”,然后轻点屏幕。

张杰明显然早就准备好了,他刚同意,大量血腥照片开始刷屏。

聂诚不怕血腥,一张张下载原图,拇指食指不断放大细细查看。

何乐全的致命伤在胸口,出血量很多,有明显的拖拽痕迹,难以从血点还原案发的状况。尸体切口很齐,说明凶手很有经验也很冷静,如果不是从事医学、屠宰或者肉类加工等相关行业,很可能有前科。有意识使用英文字母和密码的方式,说明凶手接受过教育,很有可能上过高中或大学。

之后几张是远景图,血迹到处都是,凶手似乎有意破坏现场。

忽然他目光一顿,眼睛还盯着屏幕,脑袋里却想起了五年前的一桩案子。凶手是激情犯罪,但是智商很高,想尽办法毁灭证据,误导了他们的侦破方向,费了好大周折才将凶手归案。

聂诚想了想,删掉了刚才的一些提醒,因为他相信姜准也能想到这些,改发了一句话――也许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张杰明先是回了三个问号,隔了会儿发来一句干脆利落的“证据不足”。

聂诚一愣,他感觉到对话的另一方换人了,换了一个光凭四个字就能想象到对方的语气和表情的人。

他没有回复,对方始终在输入,很快发来一大段:“五年前的案子凶手虽然误导了刑侦方向,但是他掩盖证据的目的很明确。这次凶手的犯罪动机很模糊,也许第二具尸体才是重点。”

聂诚暗自点头,当务之急是找到第二具尸体,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

“如果能找到第二个死者的身份也能进行进一步推测,目前左手指甲内的血肉正在分析,很可能是空白DNA。我始终觉得少了些什么。”回复抢先一步发来了他打算说的话,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五年前张杰明还没进局里,他这个傻是装不成了。

然而案件优先,他认真地想了想,回复道:“凶手人数?”

他眼神凝在一条条对话中,忽然恍然一怔,又发了一句:“可能不是一个案子。”

对方回得很快:“你是说有两个案发现场,有人利用了其中一个?”

聂诚想回答是,他颈侧的抓痕突然隐隐作痛,提醒他7月12日的未知危险。

他深呼吸,回复道:“能力有限。”

对方飞快地发来一条――“你能”,之后就没了音信。

我能什么?

聂诚不明白。这是句嘲讽吗,类似于“就你厉害”,还是半句安慰?

他没再深究,关了电视,喝完护士送来的稀汤寡水。一直到晚上都没人再联系联系他,连张杰明都没有。

等待灾难随时降临的不安消失了,泥沼就在眼前。他甚至迫不及待地走进去,倒要看看这些欲盖弥彰的泥泞是怎样的构造。

直面困难,是聂诚的强项。

无所事事的一天过得很快,这两天的睡眠几乎是他平日的两倍。十点半,病房熄灯,他躺下后依旧立刻入眠。

7月15日,案发第三天,是个不以人类意志为转移的艳阳天。

聂诚一反常态,八点钟醒了。“这两天睡得多了”的这种科学的解释并不能令他信服。

他似乎有某种感应,脱下病服换回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入定似地望着天空。

十点多,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病房的门猛地被人拉开,为首的正是两年未见的姜准。

从门口到病床的三米多好像一步跨到,姜准俯视着聂诚,面无表情地拿出拘留证举到他面前,冰冷地说:“聂诚,跟我走一趟。”

聂诚古井无波地望着他,很想提醒他这句应该是“跟我们走一趟”。他错过视线打量踌躇着围过来的四名刑警,他们都曾是他的部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有多少人相信他,连他自己也不太自信。

勇于只身犯险的聂诚忽然有点难过,害怕看到他们眼中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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