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 相女无忧 - 今夕何如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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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孟裴步出国子监正门,此时未到下学的时辰,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几名零星路人。

他仍是不自禁地看了看街道两头,并未见到文t或是文家的马车,他不觉自嘲一笑,他还在期待什么?她还会停留于此么?自然是真的走了。

他上了马车。成然吩咐车夫驾车,待车行驶起来,才低声道:“那所宅子里关着的是樊太医。”

孟裴微挑眉梢,面露讶异之色:“樊太医?你能确定?许副承旨不在里面?”

母亲中毒之后,樊太医即以家中父母年老,无人赡养为由,辞官回乡,但实际上并没有回到家乡。他认为樊太医定然对于母亲中毒一事知晓些什么……但却一直未找到其人,没想到他竟然就被囚禁于城西宅子里。

成然神色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确是樊太医,但那里守卫森严,难以详细探查,也不能确保没有暗室关着其他的人。”

孟裴不觉蹙眉沉思起来。

白矾楼一刺之后,孟炀带着孟S与孟裴,随延兴帝进宫。

马车上孟炀问孟S是如何被古二挟持的,孟S早被吓得七魂去了六魄,几乎有问必答,很快说出他所知的所有经过。

孟S被孟炀责骂之后想要将功补过,找到古二的下落后,瞒着孟炀自作主张在白矾楼布置人手,准备诱捕古二。

他在内东楼的长春阁等古二,派了人在楼下守着,古二来了之后就被领到三楼阁子里。

酒里下了蒙汗药,孟S诱骗古二喝下,估计药性发作之后,摔杯为号,让两边阁子里守候的侍卫过来擒拿。

谁知古二猛然暴起,一点也不像中了药的样子,一手撑着桌面,腾身横越过桌案。

孟S眼见古二就如饿鹰扑食一般朝自己直扑过来,知道他厉害,惊得转身就跑,却只来得及跑出一步,就被他鹰爪般的手一把扣住左肩,只觉肩部剧痛。孟S咬牙,反手抽出腰刀,就朝自己身后猛刺。

古二冷笑一声,右手抓住他右腕一扭。孟S手腕剧痛,再也握不住刀,腰刀“当啷”落地。

古二将孟S的右手拧到背后,鹰爪般的手扣住他的脖子。孟S试图去掰他手指,他却手上加力,指尖深深抠入孟S脖颈,不仅是喉部气管,连经脉血管都被锁住。

孟S顿时眼前一阵发黑,双手无力,哪里还掰得动他钢爪一般的五指。他颈部血脉不通,就连半口气都透不过来,一张脸涨得赤红如血,白眼直翻。

窦先生慌张大喊:“狗贼大胆包天,竟敢袭击世子,快放开世子!”

冲进阁子的侍卫纷纷拔刀,逼近古二,并大声呼喝,但世子在其手中,投鼠忌器,不敢攻击。

古二脚尖在孟S落地腰刀的刀把一点一挑,腰刀飞上半空。他松开孟S的脖颈,伸手一抄,就见银光闪动,腰刀已经架在了孟S脖子上。

孟S才刚刚贪婪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到肺里,就觉脖子上一凉,他这把腰刀是大食进贡的乌兹钢刀,锋锐无比,真正是吹毛断发,在脖子上轻轻一划便是一道血口,吓得他气都不敢大口吸,只敢小口小口地急促喘气。

古二拖着孟S踢开阁子的扇门往外走,众侍卫不敢轻举妄动,亦跟着出阁子,只能将其围着。

这之后,便是孟裴与文t所见的情景了。

孟炀听完后脸色愈加阴沉,却碍于在外没有发怒,只对孟S低声嘱咐:“一会儿入了宫,你就说胡觉义本名古二,在大风寨招安时见过你,你去白矾楼喝酒时被他认出来,你并不想与他多言,他却跟进雅阁,你一个不防就被他袭击,他利用你来行刺皇上。”

孟S连连点头。孟裴默默无言。

进宫之后,孟S按孟炀教的说了一遍。延兴帝恕其无罪,但要孟S引以为戒,远离小人与是非。孟S自然乖乖答应。

孟炀再次带着孟S叩头请罪:“今日虽非犬子之过,却因犬子之故,给了胡觉义机会来行刺皇兄,臣弟实在有愧,难以自处,请皇兄责罚臣弟,也好让臣弟稍许心安。”

延兴帝淡淡道:“那就罚一级俸禄吧。你那京东西路节度使也做得够久了。”

孟炀叩谢皇恩宽大,带着孟S与孟裴出宫。

回府后,孟炀痛骂孟S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罚了他一年的月例钱,以及禁足半年,又勒令他在这半年里好好读书,下一回国子监公试的时候,必须得考进三舍之内不可,不然就继续禁足。接着又把出主意的窦先生打得半死,赶出京畿路,永不得再回。

似乎一切都复归平静,孟裴的心情却丝毫轻松不起来,古二若真的只是挟持孟S设法逃生,见了皇伯父只会设法避开,更不会在最后关头推开孟S,破釜沉舟地袭击延兴帝。

若说他的仇人是延兴帝,孟裴也实在想不通,一个山匪是如何与当朝皇帝结下血仇的。

除非……他的仇人是右相殷正祥?

但他又是如何知道殷正祥亦在白矾楼的?难道只是巧合?

孟裴觉得父王不会想不到这些疑点,待到孟S离开书房,便向父王提出。

孟炀听完却摆了摆手:“此事勿要再提,也勿要再追索。你大哥今日在白矾楼闹这一出,虽被挟持最后却毫发无损,连点轻伤都没受,难免令你皇伯父生疑。方才罚了我一级俸禄,便是明证。若不是真起了疑心,他已经恕你大哥无罪了,又怎会再罚我?这是个警告,要端王府规规矩矩,目前全府上下应尽可能少生事端,别再给人抓到把柄了。”

孟裴虽能理解父王小心谨慎,但听到最后那句别再被人抓住把柄,却让他疑窦丛生,若真是行得端做得正,又怕被抓到什么把柄?

古二行刺前一天夜里去找过许副承旨,他对许副承旨说了些什么?又或者其实是许副承旨对他说了些什么……

孟裴命成然找许副承旨调查,却发现他失踪了,而知道许副承旨与古二有关的只有孟炀与孟S。但孟S从宫里回府后就被禁足,窦先生也被即刻赶出京畿路,他并无机会再去做些什么。

孟裴有隐约的感觉,古二也好,许副承旨也好,甚至可能连孟S在内,都只是被利用了。而若无张大风与小酒误打误撞拦下古二,那人的目的就已经得逞了。

可这份怀疑,他真的不敢去深想,也无人可倾诉。

他在汴河边瞧见她,隔着河上灿烂尤胜星汉的灯火,遥遥见怀轩揽着她的腰,而她拉着谢六娘的手。粼粼波光与闪烁灯火交相辉映,将她澄澈的双眸也映得璀璨若星。

他心知不是她就是谢六娘意外脚下打滑,怀轩只是情急中出手相助而已,就和芸巧在国子监门口突然冲过来那次一样,怀轩不救旁人,第一刻去护住的就是她,即使她根本无需那样的保护,他仍然不假思索地选择保护她。

他看着她朝怀轩微笑摇头,而怀轩甚至脸都红了,他从未见怀轩这样过。

那一刻,他本想叫住他们,却叫不出口,想要追上去,脚步却像钉死了一样挪不动。

他一整天都想着见她,可真见到她,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如果见了面,她定然会问他白矾楼行刺一事的后续,他要怎么说?是欺骗她,还是告诉她自己真实的怀疑?因此之后的几天他也一直避开她。

她说得没错,她又不是非他不嫁,她可以有更好的机会。文相公本就不愿嫁女给端王府,若端王府不是如今这种状况,他定然会争一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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