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赴宴
明日到了。
其实李c然觉得这个明日可以再晚一点来的,自己好抱着他的阿缘多睡一会。
令狐缘原本已经不胜其烦,就要抬脚把他踹下去,后又想起昨晚还平白让人受了一击,这脚就怎么也踢不下了。
是日,七月初五,炎城刺史麻悟本五十寿诞,邀各级朝堂及武林人士共聚。
麻府门口张灯结彩,赶来道贺结交拍马屁的人一拨又一拨。
令狐缘问:“我们算是来干什么的呢?”
“昨夜不是说了么,”李c然无比骚包甩袖收扇,“我们是来看戏的。”
于是大摇大摆的进门。
――毫不意外地被小厮拦下来了:“二位可有庚帖?”
李c然眼波流转:“本公子这张脸就是庚帖,请你们老爷来看便知。”
小厮一脸纠结,看着李c然脸憋得通红:“可是、可是我们老爷不好南风的啊……”
李c然瞬间裂了。
令狐缘笑到不行,越笑越猛,最后捂着肚子伏在李c然肩头:“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我快不行了,我要讲给听松和阿梨哈哈哈哈哈哈……”
李c然狠狠剜了这没眼力见的小厮一眼,气急败坏大喊大叫:“叫你们老爷来!不来通通砍头!通通砍了!”
“麻九,何人在外喧哗?”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问道。
“老爷,这里有个、有个公子在胡搅蛮缠,麻九马上将他们轰走。”
那男人刚要挥袖示意快赶快赶时,许是被李修然的眼刀扎的不舒服,多往门口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
就算是穷乡僻壤的小官,没见过皇亲国戚,府上也要想尽办法求来两张画像,不然假如遇见迎面不识,失了礼数或者露了马脚,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麻悟本就是那个有眼力见的穷乡僻壤的官,所以他有李c然的画像,他还对着画像撒过酒疯,说他真会投胎。
麻悟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王爷!拜见王爷!王爷大驾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怎能料到李c然就这么肆无忌惮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家门口!给自己拜寿吗?是想折他的寿吧!
李c然鼻子里丢出一句冷哼,侧过身偏不受麻悟本的礼。
那迎客的小厮早就被吓得浑身发抖汗出如浆,扑通一声给李c然跪下了,生怕这位王爷雷霆一怒,他十八条命都不够他消火的。
令狐缘笑够了,清清嗓子站出来打圆场:“在下令狐缘,见过麻大人。麻大人,时候不早,我们先进去罢。”
麻悟本也是官场滚打多年的老狐狸,揣摩上级心思揣摩得透透的,当即向令狐缘一拱手:“素闻令狐阁主风貌佳绩,今日一见果真不虚!阁主,王爷,请随老夫来。”
李c然偷偷朝令狐缘一挑眉:“听出来了吗?在拍你马屁呢。”
令狐缘倒是眼珠瞟瞟前头带路的麻悟本,再瞟瞟李c然,又侧过头憋笑。
李c然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这阿缘和自己待在一起久了,别的好的没学会,瞎编排人的功夫倒学了一等一的!想到这里李c然又超级凶的瞪了一眼那小厮,都怪你!那可怜的小厮都要趴在地上了。
冯时锐在内堂等得烦躁,麻悟本这厮刚刚还说要和他商量席间多置酩酊醉,怎出去招待个宾客就不回来了。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了昨天令他神魂颠倒的两位美人,接着,他听见那向来目中无人的麻悟本十分狗腿地唤他们“王爷”“阁主”。
啧,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冠绝天下的逍遥二人。
冯时锐贪婪地看着他们,满意地点头,果然当得起冠绝二字。
举国闻名的逍遥王爷大驾光临,自是落在上座,令狐缘看他又人五人六地端着架子应付前来恭维奉承的官员,许久不见甚是有些新鲜,结果下一秒自己也被一票武林人士团团围住。
李c然暗爽,叫你笑我,这一群草莽人士,我看你一个人怎么应付过来。
但是令狐缘确实可以应付,逍遥阁主虽比不上逍遥王长袖善舞,但其真诚周到之处也让人如春风拂面,只是――令狐缘看见冯时锐端着酒杯朝他走来,瞬间微妙的杀气就在喜庆热闹的大堂里漫开了。
冯时锐倒是十分客气坦荡,仿佛昨日对着令狐缘遛鸟的死变态不是他一样,“久仰令狐阁主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更加丰神俊朗,风采又胜当年啊!“
围观者有人不解:“此话怎讲?莫非冯堂主和令狐阁主是旧交?”
滚你妈的旧交,李c然当即头上青筋就跳起来了,拿我当死人啊,你小子哪门哪派的?回头就抄了你老窝!
冯时锐装模作样的摆摆手:”不瞒大家说,令狐阁主三年前武林大会崭露头角傲立群雄时,我冯某人就坐在台下看着呢。惊鸿一瞥,至今难忘啊!”
明明昨日都一-丝-不-挂地交手过了,现在还在装作仰慕已久的样子!冯时锐在故意恶心李c然令狐缘二人,二人实际上也被恶心的够呛。他就站在令狐缘面前一尺的地方,虽是衣冠楚楚,令狐缘却总能想起他昨日……恶心的模样。
李c然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坐在令狐缘旁边的位置上,好把地方挤大一点,后又拉开一个椅子:“喏,阿缘先坐下。”然后不耐烦地问麻悟本:“老是让我们站着干说,什么时候上菜啊!”
李c然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麻悟本赶紧招呼着上菜。冯时锐依旧不死心,紧跟着在上座坐下,“这三年来雷某人一直抓紧练功,丝毫不敢怠慢,就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在阁主这里“讨教”几招,不知阁主可否赏脸?”
令狐缘掌中早已真气翻腾,真当他什么都不懂就言语间揩油?看来是自己最近是太不争了,让这些阿猫阿狗蹬鼻子上……李c然?
李修然的手在桌下握住令狐缘的,不动声色地平息着他的真气。令狐缘看向李c然,李c然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这边李c然空出的手刷地抖开折扇:“我们阁主日理万机,每日乌七八糟下战帖的就不胜其数,更别提一些顶着三脚猫招数就来班门弄斧的,这要是一个个都应下来,那得打到猴年马月。我看不如这样,冯堂主先和我打?要是连我这花拳绣腿都打不过,就别追着阁主丢人了,你看对不?”
几句话扇了冯时锐好几个耳光,气得他血气翻涌,就要和李c然动手,麻悟本眼疾手快,按住冯时锐:“雷兄,上次你念叨的酒,我特花重金弄来了十坛,你与我去看看。”说着就把冯时锐拖走。
李c然冷哼一声,转头对令狐缘道:“阿缘,听说这炎城的碳烤羊排是一绝,你待会可以尝尝。”
令狐缘点点头,抬眼就能看见周围人一副探究寻味的模样,偏生这李c然还在桌子底下抓住他的手,年少的小阁主有点郁闷有点愁,重重叹了一口气。
醇酒斟满,高朋满座。
李c然端起酒杯时特意歪了一点,酒水洒在戒指的宝石上,并未变色。
令狐缘小声笑道:“王爷也太过谨慎了。”
李c然轻轻啄着酒:“总要留心些。”说着又将酒盏放在鼻下轻嗅,“麻大人,您这酒是什么酒呀,香气如此诱人,我才刚闻呢,就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