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沈含烟的手指已经快碰到季童了,一种跟眼泪一样黏糊糊的感觉,但最终她一把推开了季童,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大衣里站起,喘着气看着季童。
然后她开始穿衣服,坐到沙发上,等到喘匀了呼吸,看到季童还像一只没有羽毛遮盖的雏鸟一样,一身粉白的躺在大衣里,仰面对着天花板。
她问:“你不冷吗?”
季童吸吸鼻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然后垂头丧气坐到沈含烟旁边的沙发上,头发还被满脸泪痕乱七八糟黏在脸上。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把一包纸巾抛给她。
季童理了理头发,抽了张纸巾擦了眼泪,又抽了一张擤鼻涕,没想到发出好大一声,沈含烟家里那么安静,她顿时尴尬起来。
但沈含烟好像没听到似的说:“我不是嫌弃你。”
哦沈含烟是在解释刚才为什么不要她的事。
季童垂着头:“你只是不爱我。”
沈含烟顿了顿,没接她这句话。
她在奢望什么呢?沈含烟或许喜欢她,但沈含烟不爱她,她从来不是沈含烟人生的首选,这不是她一早就已经知道的吗?
沈含烟另起了个话题:“我们先来说说,你今晚犯了哪两个错误。”
季童听着沈含烟冷静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像高三时给她讲题那样。
崩溃的永远是她,理性的永远是沈含烟。
沈含烟:“第一,你跟季总相处的时间比我久得多,你应该比我更能看穿他的心理才对。”
季童的头越垂越低,她知道沈含烟说得对。
沈含烟:“第二,就算你蠢到想去找季总说这件事,你也不应该选今晚这个时机,如果你好好铺垫,至少能引发季总对你的愧疚,让局面变得对你有利一点。”
季童笑了一声。
“好好铺垫?”她抬头看着沈含烟:“你对季唯民就是这样做的吗?”
沈含烟没有否认。
季童:“你干嘛要算计到这地步?你就这么想要钱吗?”
沈含烟:“你现在太年轻了,从小的生活也太顺了,所以才会觉得钱不重要。”
“我不是觉得钱不重要。”季童挑了下唇角:“沈教授,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小时候,我以为只要我乖一点,季唯民就会爱我比爱那些女人多。”
“后来长大了,我以为只要我讨人喜欢一点,你就会爱我比爱你一直渴望的金钱多。”
“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季童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要是早知道你们最爱的只有自己,我他妈还装个屁啊。”
“沈含烟,你最爱钱是吗?季唯民最想要家庭是吗?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
沈含烟深深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想做到,最好不要再犯今晚这么愚蠢的错误。”
季童狠狠擦干眼泪,向门口走去。
离开前,她转头问沈含烟:“你说我蠢,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在你面前,永远显得这么蠢吗?”
沈含烟的声音远远传来:“为什么?”
季童笑了下,没有回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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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童走后,沈含烟绕到吧台边,想给自己倒一杯红酒,没想到手一松,杯子直接掉到吧台又滑倒地上,挺贵的水晶杯摔了个粉碎。
她看着那堆玻璃渣,心想,一定是因为从刚才她手就开始抖了。
从她触到季童身体的一刻,直到现在都在抖。
四年过去了,季童的身体还如少女,像一只还未长羽翼的瑟瑟发抖的雏鸟,一身粉白绽放在沈含烟的指尖,几乎能无限激起她的征服欲和保护欲。
她有点明白季童每次对她所做的了,一边破坏,一边呵护,一边蹂*/躏,一边爱抚。
几乎像是埋藏在基因里的本能,烈火燎原般焚烧尽人的理智。
可她最后还是刹车了,这让她对今晚的自己有点满意。
如果没有那个原因,她还刹得住车么?她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她默默找来扫帚,把地上的玻璃渣扫干净,然后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喝不懂酒,就像她依然喝不懂咖啡一样,可她知道如果不喝一杯的话,那粉白的柔嫩的肌肤将始终颤唞在她眼前,让她一整晚都睡不着。
干了一杯红酒上床之前,沈含烟还做了另一件事。
她把一项国际服装设计赛事的页面,发到了季童大学教授的邮箱,然后写了封邮件:“您觉不觉得您曾经的学生carey,设计风格很适合这项比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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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童接下来一段时间,每天很早就到公司。
其实与季唯民那壮观的一整栋玻璃写字楼比起来,她这里实在不能被称作“公司”,就是一个她租来的小小办公间而已。
因为她不想用季唯民的钱。
对她来说,窝在这里也不影响什么,她从来不在意排面什么的。公司除了她,就只有一个她找来的学市场的女孩,叫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