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英雄的哀歌

出殡的日子到了，人一旦下土就是真正的生离死别了。跟在水泥棺材后面送葬的人神情寂寂，说不出的悲伤，石桥中路两边站满了人，有老妇人哀嚎着，也有人高声说着：“丁镇长一路走好。”光辉捧着文海的照片走在队伍的前面，天兰抱着八斤走在旁边，老韩背着小提琴走在石家的队伍里，今天天勤没有来，本来老韩想带着天勤一起来的，被金花喝住了：“怀孕的人不作兴送葬的。”老韩问了十万个为什么，丈母娘眼睛一瞪：“问什么问，不行就是不行。”光辉把父亲葬在了奶奶老爹坟旁边，坑早就挖好了，光辉做了个简短的悼词就泣不成声，天兰紧紧地拉着光辉，八斤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哭声划破了坟上的天空，刚才还默不作声的送葬队伍哭成了一团。

老韩默默地取下身上的小提琴拉了起来，如泣如诉，让在场的人再次坠入悲哀的深渊，琴声在风中凌乱，曲罢，老韩对着坟墓深深地鞠了一躬：“丁伯父，刚才我为你演奏的是贝多芬的《葬礼进行曲》，这是为英雄送别的哀歌，你当之无愧。”光辉感激地看着老韩心中默念：“爸爸，安息吧。”

送葬回来后光辉去看了看母亲，桂枝半躺在床上，光辉喊了一声妈就说不出话来，桂枝哑着嗓子喊了声儿子也说不出话来，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黄婶儿端了一碗玉米粥进来，她对光辉说：“你妈今天滴米未进，人怎么吃得消啊，你劝你妈还是吃点，人走不能复生。”光辉端过碗坐在铺边一勺一勺地喂着桂枝，桂枝木然地吃着，味同嚼蜡，但还是坚持把一碗粥全吃了，光辉握着桂枝的手说：“妈，爸爸走得很安心，谢谢妈妈。”桂枝摇了摇头说：“我对不起你爸爸啊。”“妈，不要多想了，这不是你的过错，这是历史造成的，以后我会孝顺你跟文渊爸爸的，为了儿子，为了圆圆，为了八斤，你们也要好好保重，我们一定要好好生活，这样爸爸才能含笑九泉。”桂枝坐直了身子，突然对光辉说：“儿子啊，你爸走得突然，也没来得及告诉你舅舅，春节你舅舅来电话还问了你爸爸的情况，你舅母身体也不是太好，你看要不要告诉他们啊。”光辉想了一下说：“暂时就不告诉他们了，等什么时候他们回来我负责解释吧。”

几天的忙碌让光辉绷直了身体，一旦息下来就像抽掉弹簧的木偶，光辉结结实实睡了两天，等他醒来时家里已经收拾干净了，文海的照片挂在哪里大家在吃饭的时候商量了多次，依文渊的意思就挂在堂屋里，光辉感激地看着文渊，深情地喊了声：“爸，这事就让儿子处理吧。”光辉没有把文海的照片挂起来，他把文海的照片放在了房间的皮箱里，他跟天兰说：“我爸走了，我妈跟文渊爸爸还要生活，我们还是把怀念放在心里最深处，想爸了我就拿出来看看。”天兰满眼疼惜的紧紧抱住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