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巫山之下 - 七弦未半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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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回忆飘远,成了一团无人可知的白云,雾蒙蒙的藏在心里,让心脏有些痒痒的。

一道声音,让这团聚起来的白云,一下子散开。

李遗疑心是虎妖来了,不敢乱动,怕被发现端倪,只留了个眼珠子上下左右瞟。

然而他没等来虎妖,却是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李遗率先跳起,隔着老远,就对着来人大喊:“站住,别过来,别说话。”

三个要求,那人一个也没遵守,快步走来,毫无声调地说:“如果你再在这里装尸体,那你很快就要变成真尸体了。”

李遗伸了伸胳膊和腿,躺了太久,浑身上下都僵硬了,身体拉舒服了他才问道:“你说话真是一如既往地难听。”

也许是倒霉,也许是不倒霉,在这里居然遇到了相土。

相土此人,比她的蛊术更声名远扬的,是她的怪。学宫里不少人在背地里说她是个怪人。

怪,一是外貌怪。她七尺来高,气质阴郁,瘦弱到了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的地步,穿着一身带斗篷的黑袍,黑袍之外,露出来的手臂和脖子上都缠满白布。

二怪,是她身边还跟着个八尺怪人。站得笔直,从头到腰裹满了白布,穿了一条丝绸黑裤,脚踩黑色皮靴。

三怪,是她说话的腔调和声音,毫无声调的语言,听起来像是干瘪的木头。

李遗一直认为相土是个非常值得结交的朋友,两人在门派考核的时候就结识了,还一齐携手,打得应梦落花流水。

只是相土这人不适合每天都相处,不仅是她外表看起来阴侧侧的,更是因为每天都听相土说话的话,耳朵和心脏都难以承受。

相土面无表情,以示尊重地看着李遗道:“风吹雁让我来跟你说,这里的虎妖,最近修为暴涨,你不是对手,快点滚回去,不然没人来给你收尸。”

这点为数不多的尊重,在她仰视李遗,眼珠子往上看,露出眼眶下面的眼白后,荡然无存。

李遗扶了扶额头道:“相土,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嘛,你这样看人,眼睛很恐怖啊。”

相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眶里全是眼白,带着些乌青的血色,看上去和尸体差不了多远。

李遗并不想走,他需要云石,还和应梦有赌约在身,他可不想给应梦那种家伙嗑头认错。况且,他也急于在实战中证明自己的能力。

于是他道:“你先走吧,我在这里再等等。一会看到虎妖,要是他修为暴涨太多,我肯定立马跑,不会傻傻跟他打斗的。”

相土没动作,站在原地思考。

忽的,他们脚下的土地开始动荡,一股危险的气息织满了天罗地网。

两人反应过来,均是神色一骇,相土立马转身大喊:“念,念,念!过来!”

念是一直跟着她的八尺怪人的名字,相土原地喊了好久,迟迟不见念的身影,心一横,直接往动荡的地方奔去。

眼看这个动静,无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动荡,他们都完全不是对手。

相土是为了提醒他这里有危险,才来这里的,他绝不能不顾相土的安危,自己一个人走掉。

李遗把刀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跟在相土后面。

越往前走,越能看见动物惊慌失措地往外跑,有的还受了伤,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这样大量动物的逃窜,往往代表着前方有绝对的危险。

相土跑得更快了,小小的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像一支箭一样冲了出去。

李遗落后她好几步,咬紧牙关,才能看见她的身影。

两人越来越快,最终在一座小山下停了下来。那座山寸草不生,此时山下正站着只怒气冲天的老虎,那老虎比普通老虎大出四五倍,它的前掌,死死压着一个人,正是念。

相土暴躁地啊了一声,从斜挎的布包里,丢出一只只的冷血动物,指挥它们怕向老虎。

老虎压着念,长大嘴巴,长啸一声,那一只只的冷血动物,都停了下来,甚至有往后逃的趋势。

相土眼睛一闭,咬破自己的舌头,粘在手上,一滴滴的血粒准确地溅到冷血动物身上,那些冷血动物又重新活络了起来。

李遗看准老虎在抽动鼻子宿空气中的气息,左脚向后点地,冲向了老虎身边,一刀就朝着前掌刺去。

然而这一击甚至没能削掉老虎一根毛,就被轻而易举地弹了回来。

“你跟过来做什么?嫌命长了就自己砍树打个棺材。”相土翻了个白眼,驱使着那群蛊虫。

李遗盯着老虎道:“我过来看看。”

老虎看出李相二人是为了他掌里的人,露出个残酷的笑容,抬起脚踩了下去。念连叫都没叫出声,就被踩扁在掌下,他身上的白布崩开,乱七八糟地支在地上。

李遗看这样子,念是没有生还了可能,便大喊道:“相土,我们先走,回去叫点人过来,再把念搬回去。”

相土一摆手,示意李遗自己走,她自己则抽出剑,一个跃步就到了老虎面前,短短一刹那,就挥出十多剑,剑光齐齐冲着老虎而去。

老虎咧嘴一笑,只是晃了晃脑袋,就把相土的剑气挡开了。

蛊修向来重修蛊而轻武术,真要算起来,相土的剑术可能就和李遗打个平手。

李遗站在原地,手里汇聚所有的灵力,一把刀被他握得咯咯作响。看准相土发力的时机,他一脚点在树上,借力俯冲,直直地朝着老虎的前掌刺去。

老虎呲牙咧嘴地向后躲去,前掌放开了已经被压成一滩烂泥的念。

相土连忙摘下自己的黑袍,把念从地上挖了起来,每一块都放进黑袍里,包成了团包袱。

她神情并不哀伤,反而冷静,像手里包的不是尸体,而只是一团土。

李遗不忍直视,来不及把五味杂陈的心情锊直,只是大喊:“走!”

相土背着尸体包袱,速度降低,两人才跑出十多棵树的距离,老虎就一跃而起,腾空跳到了他们面前。

两人对了个眼神,分两路跑开,老虎左右看看,直冲相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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