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白藏——
就是虚宿长老——
李遗反应不过来,喃喃问道:“什么?!”
风吹雁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信里的内容,沉吟片刻道:“虚宿长老的名就是白藏。你知道的,虚宿长老是从山下捡来的,刚好是在秋天的捡到的,就取名白藏了,白藏正是秋天的意思。虚宿长老住的那里,不也是叫秋殿嘛。”
最近所有的不舒适,所有找不到原因的心慌意乱,都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李遗那颗心重重地跌回了胸腔里,砸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剧痛传来,先是心脏,再是整个胸腔。背后的诅咒纹也在此刻爆发出难于忍受的痛,两种痛在李遗的身体里交织、撕扯。
几个呼吸间,李遗从凳子上跌落,滑到了地上,双腿抽搐,在地上难耐地翻滚着。
风吹雁被吓了一大跳,腾的从凳子上起身,一把抓住李遗的手腕,给他把了把脉。明明刚刚的时候,李遗脉象还很平稳,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李遗的脉象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
“怎么回事,要不要我去请门派的药修来给你看看。按道理说,你修养得很好了,不应该这样才对。”
李遗艰难地反手握住风吹雁,眼眶里蓄着泪水,哀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风吹雁急得在原地打转,从兜里翻出几瓶丹药,坐在地上,扶住李遗的肩膀,把药一一喂了下去。
李遗无力地靠在风吹雁的怀里,先是一滴泪从他眼角滑下,很快,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他歪了歪头,把眼睛蒙在了风吹雁的袖子里。
哭了很久,直至身体已经精疲力尽,李遗才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朝着风吹雁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示意自己要进去。
没等风吹雁反应,李遗便踉踉跄跄地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脑子里涌现出一条条的思绪。
要杀了白藏吗?
不杀掉白藏那又该怎么办呢?
等死吗?以现在诅咒纹的发作来看,可能要不了二年就死了。
无论怎么看,现在死掉都不甘心,不想死。
如果是现在的他再遇见边缘森林的恶灵,他一定不会被下这个诅咒了。可是,没有这种如果。
死了会怎么样呢?
李遗很想放空自己的大脑,但怎么也阻止不了思绪纷飞,直到他的力气、精力全部耗尽了,他才终于能闭上眼睛了。
他很累,累到一点都不能动弹,但一颗心还在砰砰直跳。
过了好久好久,李遗才一点点失去意识,睡过去了。
这一觉并没有睡得太久,李遗便从噩梦中醒来。
梦里,他拿着秋刀,架在了师尊的脖子上,明明他没有用力,但是鲜血从师尊的脖子流出,越流越多。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穿好衣服,走出了门。
他要去藏书阁再好好找找,到底有没有破解这个诅咒的方法。
风吹雁从昨晚开始,一直很担心自己的好友,天一亮,他就待在院子里练功,这样好友只要一出门,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李遗并不想请人来看病,他也只好作罢,担心里怎么也忍不住地担心。
李遗朝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恢复往日温和的笑容道:“好了,你不要担心我了,我没有事。昨天晚上是个意外,你不要再想了,很丢脸的。”
他迈着坚挺的步伐,语气铿锵有力,完全没有病容。风吹雁也没太过探究,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看着李遗走出风院,风吹雁心里也没有踏实下来。李遗一定有事情瞒着他,还是非常大的事。但既然他不想说,那自己也不好问出口。
他想,李遗总有想说的那天的。
只是风吹雁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是那样迟。
从李遗有事瞒着他开始,他的好友就变得很奇怪。
表面上,李遗还是和以前一样。依旧每天一大早就起床练功,时间差不多了就下山去接委托。
晚上回来的时候,李遗还会给他带些糕点回来。
只要和他对视,他总是带着笑意,心情好的时候,讲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心情低落的时候,就在院子里踱步,然后时不时长长叹气。
风吹雁看不出李遗的变化,但就是觉得他变了。
直到有一天,虚宿长老过来,问风吹雁:“李遗在哪里?他这段日子很忙吗?”
风吹雁才知道,李遗和他师尊居然有三个月都没见了。
风吹雁知道李遗对师尊的重视。李遗在某些方面非常传统,他认为人一定要尊师重道,一定要听师尊的话,一定要孝敬师尊。
他还记得,之前虚宿长老外出有事务,要十多天才能回来,李遗难过得在院子里趴了一个一个时辰,仰天长叹,说自己很想师尊。
然而就是这样的李遗,居然整整三个月没去找他师尊。
这是一桩奇事。
算下来,正是他告诉白藏就是虚宿长老后,李遗就再也没去找过虚宿长老了。
他估摸着,事情就出现在,虚宿长老就是白藏身上。
但他始终想不明白,虚宿长老就是白藏,和李遗不再理会师尊之间,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