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偏移的命运轨迹,浮现的世界之密
苏格拉底成了特洛伊的大名人。
他拥有着一张口才过人的嘴巴,这些年来不遗余力地公开演讲,吸引了一大批簇拥者,也有着无数厌恶他的人,因为他的那张嘴实在是太恶毒了。
当有人与他辩论哑口无言时,苏格拉底总会说:“一无所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满足于此并沾沾自喜,这使你显得愚蠢而可笑。”
那种理直气壮以及惋惜的语气,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所有人都不得不肯定,苏格拉底的确是一个才华横溢、知识渊博的人。
每当他行走在街上,总会有一大批青少年围拢着他,向他询问各种问题,而苏格拉底总是微笑着耐心回答。
他并不直接告诉他们答案,而是引导他们去思考。
有一天,当他在大街上即兴演讲的时候,一个老人挤开了水泄不通的人群,他拄着一个拐杖,打量了苏格拉底片刻,说道:“听说你是大家公认最有学问的学者,那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格拉底深深地看了这位老者一眼:“请问。”
老者问:“你认为什么是神?”
苏格拉底答:“神,便是启示智慧。”
老者继续问:“你如何看待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
苏格拉底答:“人神同源一体,本无区别。”
人们听到这里,开始骚乱了,有些人不敢再听下去,悄悄离开,不一会儿,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完全空旷了,但仍旧有一些人克服了内心的恐惧留了下来。
苏格拉底看着老者的眼睛,继续说道:“所谓的神灵,不过是强大的生灵罢了,由于弱小者的无知与畏惧,便成了神。”
老者勃然大怒,冷冷说道:“先生口才了得,但不敬神灵,必然会遭到唾弃。神的光辉不会笼罩于你,那些追随你、崇拜你的人总将背离你而去。”
苏格拉底微笑:“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千千万万条路,我不愿世人跟随我的脚步,踏同一条道路。”
老者不再说话,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街道之上。
数天之后,特洛伊里流传起了无数有关苏格拉底的故事,什么恋童癖、□□尸体、偷盗、欺诈……一时之间,苏格拉底成为了彻头彻尾、人人喊打的变态恶棍。
他的学生柏拉图找到他,关切地问道:“市井坊中流传着许多对您不利的言论,我们务必要去澄清他!”
苏格拉底摇了摇头:“流言止于智者。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又过了一段时间,特洛伊的城主联合神殿颁发了一道拘捕令,将苏格拉底收拢入监,罪名为诋毁、蔑视神灵,败坏青年。
经过审判,苏格拉底被判处死刑。
曾经追随着他的人已经离他而去,剩下几个忠心耿耿的徒弟劝他逃走,苏格拉底拒绝了,平静地奔赴刑场。
在行刑之时,那名曾经问他问题的老者再次出现,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他感想如何。
苏格拉底很平静,没有回答这位老者的问题,望向了聚集而来的群众。
整个特洛伊的人民全部都跑过来观看苏格拉底的行刑了。
苏格拉底高声说道:“对我来说,死是最后的自我实现,是求之不得的事。因为它打开了通向真正知识的门。灵魂从肉体的羁绊中解脱出来,我能从新的世界去观察世界,研究世界!”
“真正的神,他是道德善、智慧真的源泉,是宇宙的理性。”苏格拉底看着老者继续说道,再次回答了他之前的那个问题,此言一出,全场鼎沸哗然。
押解苏格拉底的人用了用力,不让他继续说话。
主审官坐在高处,指着苏格拉底说道:“你又多了一条罪名!引入新神!罪无可恕,即刻行刑。”
有人端上来一杯毒酒,苏格拉底淡然接过。
主审官继续说道:“按照惯例,你可以留下自己的遗言。”
低头看着酒水的苏格拉底仰面,说道:“我心光明,亦复何言。”然后把毒酒一饮而尽,高高抛起酒杯,缓缓坐下,合眼死去。
而那尊酒杯,在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正正朝老者的头顶落去。
老者想要闪避,却冥冥有种预感他避不开。人们只听见一声震天响的雷暴声,老者就此不见。
奥林匹斯山上,雅辛托斯伏案写字的手顿了顿,露出很不明显的笑容,风和日丽的奥林匹斯山无故电闪雷鸣,众神暗自猜测是谁惹了宙斯不快。
雅辛托斯抚摸了一下赫尔墨斯送给他的记录宝珠,记录宝珠闪烁了一下,显现出了一个画面,正是酒杯落下之时,宙斯显出真身,劈烂酒杯,飞速离去的场景。
视线再次转回特洛伊――
苏格拉底的遗骸静静坐在地上,全城人都陷入沉默与思索。
乍一看,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实际上人类的观念已经悄然转变。
泰勒斯揭开了神灵神秘的面纱。而苏格拉底,则是把神从天上贬到了人间。
特洛伊人民对神的崇敬正在不断削减,虽然缓慢得连他们自己都不曾怀疑自己坚定的信仰。
苏格拉底死了,但是他的传承并没有消失,他的学生潜伏了起来,暗自壮大实力。
雅辛托斯与阿波罗一起乘坐着太阳金车巡视人间,默默地注视着一切,暗道:“命运的轨迹,已经开始发生偏移了。”
但是雅辛托斯搞不懂,为什么世界意志不去纠正这偏离的命运。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尽管柏拉图等人很低调,然而众神终于发现了人间的端倪。
特洛伊的信仰之力越来越少了,众神怎么可能不把目光投注于此,了解情况?
特洛伊成为了无信之地,神灵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
宙斯再次召开众神会议,说道:“上次的教训人类已经忘记了,是时候该让世人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