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结局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欢心,有人离愁……罗T隐藏在天地众生的欲望之中,感受着芸芸的悲喜爱恨,这些情绪因欲而生,却并不相通。罗T是苍生至情至性创造出来的无情之物,但现今,他却开始颤抖,开始不知所措。他心想,原来这就是恐惧吗?
罗T张开巨口,吞吐着世间欲念,浩瀚的能量从四海八荒汇聚而来,鸿钧以世界之力想要将他抹杀,而罗T他选择用生灵之念反抗,他要以人间对抗天地。
他伸出双掌,无尽的魔念喷涌而出,席卷向那从天南海角而来的浩然凛冽的一剑。
一个苍劲有力的手抓住了剑柄,往前推进,轻描淡写间,罗T赖以依仗的欲念便被打散。他慌了,如烟逃散。
罗T存在于每一个生灵的内心深处,他想,如果自己真要逃,真想藏,就算是世界意志也不可能将他找到并击杀。
鸿钧道人仿佛没有看到罗T的逃逸,继续挥剑。手起,剑悬在了天地众生的心头;剑落,剑从罗T的眉心刺穿。
罗T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鸿钧道人,眼神中流露着不解:“为什么?”
“剑自人间起,握于天地手。”
罗T恍然,身体开始消融。原来这一剑是人间的一剑,鸿钧只是借用了天地的力量将它挥动。他想错了,所以他输了。
罗T陨落了,鸿钧却没有动作,他站在原地,世界之力将他包裹,如同抽丝一样将他同化成一缕缕的规则纳入天地。鸿钧早就知道了这一结果,很平静地接受了,看着罗T消失的地方:“罗T,千万年前你秉众生之念逆天而为,今时今日你借众生之念卷土从来,却沦为了天道的一枚棋子。这一败,败在你背弃了苍生。”
鸿钧快要与天地融为一体,他能够感受到庞大的天道体系在高速的运转之中,它不断地接受着世界各处传来的信息,进行天演,布局落子。
鸿钧能够从这如同机械一般冰冷的规则中体会到一种情绪,它在紧张,它在害怕。鸿钧觉得有趣,原来天道是有情的?或者说它不知道从何时起拥有了情感。这样一来,天道已经算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又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他们到底有没有权利去阻止天道对世界的改造?
在意识消融的最后一刻,鸿钧凭着本心做出了最后一个举动,他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稍稍将天道带离了世界。虽然他之前并不赞同通天教主他们提议重造世界,但在此时,他却义无反顾的与天道为敌。他想,他应该去阻止天道的行动,因为世界并不仅仅为天道所有,同时也属于每一位生存其中的生灵。
娲皇宫内,女娲提笔书画,落下了最后一笔,丹青中伏羲的面孔栩栩如生。自成圣之后,她便明白了以前的许多事情,当时她看着人族遭遇灭族大难而不久,任由燧人氏道化启智,因为这些都是天道的安排,而当初伏羲之死,只是为了推动她成圣的步伐。再想到如今他们二人前缘已尽,女娲心里徒留无限的哀憾。
最初她无力去阻止天道,而后她选择了袖手旁观,但现在她想要对抗天道。
或许就是这么巧,女娲泼墨挥毫明志,画成之时,正是鸿钧将天道从世界内部暴露出来的那一刻。
娲皇宫瞬间破碎为齑粉,一条比世界还大的腾蛇从中跃出,张开巨口以琼吞之势将规则秩序吸纳。她的身躯贯穿了过去现在与未来,当她把占据了所有的时间空间,这片世界将会改天换地。
而此时,天道的反击也开始了,世界四周造化之气逸散开来,颠生倒死,不断腐蚀着女娲的圣躯。
女娲只能够放弃了直接将天道取代的念头,转而与天道争夺其了世界的主导权。她包裹着整个世界,统一了过去、现在和未来,衔尾成圆,一边吞噬着自己,一边创造着新生。此间奥妙,周而复始,无始无终,无穷无尽。以此筑成坚固的防线,阻止天道对世界的彻底掌握。
女娲的出手和鸿钧的行动几乎是同时,这并不是无中生有的默契,而是整个仙道的抉择。
仙道求超脱长生,神道求与世共治。二者的分别还要从最初的创世之始说起,无论是东方西方,最初的一批原始民都是生而神圣者,只是他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天赋人权者为神,自强不息者成仙。
所以从一开始,洪荒的生灵与天道的理念便是不一致的,于是便有了三次量劫。而其他世界的神灵们,他们顺应天道,无灾无祸,怡然自得,纵使几次神权更迭,也不过是宿命轮转使然。
逆天而行,这是修仙者从参悟大道的开始便已经注定了的结局。
不管是女娲还是鸿钧,即使他们的立场偏向神灵,也无法否认他们根正苗红的仙道出身,他们以仙道奠基筑骨,纵使血肉充斥着神性,但他们始终为仙。
仙者,人站山上触摸天,因此可以说,仙是站在苍生的立场之上的。
从鸿钧到女娲,这是仙道反抗的开始。
下一刻,太一只手遮天,将群星收入了混沌钟内,又熄灭了太阳星上熊熊燃烧的神火。太阴星上,嫦曦亲手将月华清辉全部洒落大地。日月星辰的法则缺失,天道进一步被削弱。
三清也出手了,通天教主诛仙剑阵定住天地四极,太上老君袖手展开太极图平复阴阳二气,二者联手向天道夺取世界的控制权。元始天尊手持盘古幡,进入世界核心,欲要将世界重归混沌,再造天地。
由于仙圣与天道之间的对抗,大地上覆满了冰霜,世界本体进入了休眠状态,所有的一切都在冰河世纪中被冻结。
也就是这时,神灵们也出手了。他们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理想国内的异端了,原本被阿波罗夺取了本源的太阳神赫利俄斯已经他的父亲上古太阳神许珀里翁献祭了自身,代替了太阳星照亮世界,一众月神也化作月亮。无数的神灵化作星河,为天道注入力量。
混沌神卡俄斯前去阻击元始天尊,盖亚等远古神也与东方诸圣开战。
由于神o们的加入战局,天道的力量增强,逐渐接管回世界。
九幽地狱之中,归墟之水正不断将此淹没,黎初霁看着后土挣扎的眼神,劝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的确盘古孕育了洪荒,你们十二祖巫都属于先天神o,理应守护世界,但守护世界并不等于要顺应天道。当年巫妖大战,你我二族尽皆凋零,若不是逆天改命,岂有重生之机?难道你想要悲剧再度上演,重蹈覆辙吗?”
后土摇头:“非我本愿。”她虽然矢口否认,却并无动作,依然遥遥与黎初霁对峙。
黎初霁暗自焦急,他摸不透后土的真实想法。他们二人皆能够感应到外面的严峻形势,他拿不准后土纠结是不是在拖延时间。需知道虽然现在看上去东方圣人与天道势均力敌,但是西方神灵依旧是不可忽视的一份力量,而且一旦天道将大轮回体系构架成功,从此圆满无缺,形势将会急转直下,诸圣也难逃此劫。
后土占据天时地利,有轮回之力作为依仗,黎初霁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她,所以他才会尝试着说服后土,可是后土迟迟不肯表态,黎初霁不得不准备出手与她兵戈相见。
就在这时,天雷地火勾缠中,有两道身影迅速接近这片战场。
深渊之神塔尔塔洛斯驱使着他庞大的本体前往九幽去守护三生石盘,在半途遇到了毁灭之蛇阿波菲斯,被其拦住,两个人一边打一边移动,终于还是来到了奈何桥。
一阵巨大的碰撞后,塔尔塔洛斯与阿波菲斯分来,脱身而走。
阿波菲斯来到黎初霁身边,向他吐了吐芯子:“记住我和你们的盟约,事后务必助我前往归墟。”黎初霁点头。
塔尔塔洛斯则是向奈何桥方向靠近:“尊敬的后土娘娘,我来助你守护三生石盘。”
“天道之轮回,不是我想要的轮回。”后土娘娘闭眼转身,只见掌光一闪,直接拍碎了三生石盘。
九幽震动,广袤的空间开始坍塌沦陷。
塔尔塔洛斯暴怒,掀起了滔天巨浪,扑向后土,后土却不欲与他纠缠,直接化作一抹微光,融入了轮回。后土是轮回的掌管者,轮回不灭她不灭,看着躲进了轮回的后土,塔尔塔洛斯也无可奈何。
黎初霁对这结果也是始料未及,但这的确是最好的结果,换作别人要毁掉这三生石盘绝对不可能向后土那样简单利落。他松了一口气,三生石盘已毁,轮回大体系崩溃,天道落败已成定局。
玉帝昊天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祭出了一道法印,印名“封天”。这是他以天帝权柄金印所炼制的法印,内蕴道心和宏愿。
昊天身穿衮袍,托印道:“天地众生为证,昊天愿行封天之举,分天地人三界。此后人鬼仙神殊途不见,人界生灵入地需死,上天历劫。神鬼仙圣不得在人间显化,欲入人间,自斩进轮回……”
昊天宏愿,莫名与后土所造之轮回契合,相得映彰,可谓是玄而又玄,巧之又巧。
生灵有感,皆念道:“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天地分三界,主世界留给人间,九幽地狱、深渊、阿鼻地狱、地藏净土、冥府等死者所居之地皆合为一体,成为地界。火云洞、天庭、东方净琉璃世界、中央婆娑灵山净土、天堂、奥林匹斯神界等有道行者清修之处合并,称作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