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战友(三)
就着顾淮那毛骨悚然的告别,我脊背发毛的做到站回了家。
结果我当天晚上做梦就梦到了顾淮站在我后面把我的脑袋直接从脖子上拔了下来,还在我身上捅了几刀,当时周围只有一片白血溅的到处都是,醒目提神。
“......”
我在挣扎蹬腿的时候把自己给蹬醒了,转了转有点抽筋的脚坐起身,抹了把汗津津的脸,糟心的进了卫生间。
其实在杀了孙穆仁之后我就没有间断的做梦,有时候是明明死透的尸体突然反身掐住我的脖子,有时候是我按在地上脸贴着地被捅了个对穿。
前几天我还会辗转反侧,后来反倒麻木的接受现状,醒来后翻个身继续睡。
早上段悦带着一本五三(广大高三人民的阶级敌人,你们懂得。)来找我,是的,我老婆就是这么十项全能,煮饭讲课批评人简直可以给他颁奖了。而我只能含泪全部接受,而且段悦在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看我毫无规律可言的作息。
眉头一皱,第二天给我带了一份作息表......我微笑的接了下来,开始了和上学没有区别的作息,以及...做题。
我蹲在客厅咬着笔杆看段悦在厨房那里忙活,有几次我看着段悦背对着我做饭的时候,我会控制不住的从后面用力抱住他,把他挤进我的血肉骨缝里融为一体恨不得一刻也不分开。
这个念头就像田间的杂草纵横交错的在我心里疯长。
饮其血,食其肉。
被我这么抱了几次段悦受不了了,说我打扰他做饭,有一次还差点被锅铲打到。经过段悦单方面的集中制决定,厨房重地段悦做饭余凉不得入内。
我是非常委屈的,不过乐在其中,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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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23日9:25pm阴
我的少年啊,我愿意永远将你绑在心尖
割下我的眼和舌头,奉上最诚挚的心
即便世间全是泥泞和血污我也会替你扫出一片空地
我愿意化作一条荆棘紧紧缠绕,全部扎进你血肉
探入你的内脏,一刻不停的共存
――YL
小日子过得美滋滋,不过快到年关段悦来的时间就少了,我呢,也不想腆着脸回家给人添堵,这几天我姐倒是有给我打电话问我回不回家。答案肯定是不了,没人会希望我回去,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妈,儿子是个同性恋是件多么让她这个现在已经晋级为一个有些身份人丢脸。然后就是我那个带动全家发展的姐夫,家里的小舅子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每次看我的眼神跟看低等人一样。
都什么社会了,还搞这些玩意。你不待见我,我他妈还不待见你呢。
我正在这里抒发不满顾淮的电话就来了,我接起来连带着语气不怎么好的说:“喂。”
“干嘛,首长让你炸碉堡,碉堡没炸你把炸药包给吃了?”
“.......”顾淮这个嘴真是缺德的冒烟,估计他家天花板都是黑的。(被熏的)
“你干嘛?提前说了啊,有节目也别叫我我要好好过年,谁都甭想打扰我。”
“打扰你变成一个死肥宅?”
“顾淮你说句人话能死吗?”
“哈哈哈哈。”顾淮完全没有感受到我的愤怒,毫无遮拦的笑了。
“......”我不想跟这个缺德玩意说话了。
最后这个年是跟顾淮过的,大年三十的时候顾淮给我打电话说出去吃烤串,我张口就说你脑子有病?大过年谁家烧烤开了。顾淮也不跟我计较,让我收拾好了下楼。
看他要整什么幺蛾子,结果,顾淮拉我去了他住的地方,在阳台上面开始烤肉.......
“你今年过的脑残年吗?”我现在还沉浸在没睡醒被叫醒想发脾气的状态,脑子里东拼西凑的想着法子损人。“怎么,不乐意啊?”顾淮坐在一个靠背马扎上慢悠悠的烤着肉串。
“怎么不乐意,过年吃自制烧烤,人生第一次。”我搬了个马扎坐在顾淮对面,心想不吃白不吃。其实如果今天顾淮不来找我,我可能会在家里煮碗泡面然后无所事事的打一天游戏。
“你不回家过年?”顾淮把烤串翻了个面,“不回,顾迟回去了。”
“哦。”我也没再多问,反正在我心里这些有些家底的人家里都是贵圈真乱来总结概括,兄弟不一起回家过年,难不成还是每年换班,你一年我一年的。
挺稀奇。
“你呢?”
“我?”我抬头看了眼垂着眼专心致志烤串的顾淮说:“没意思,我向家里出柜了。”
“哦。”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坐着,一个专心烤串,另一个专心看着人烤串。最后我俩开了罐啤酒吃着烤串一起看完了春节联欢晚会,节目结束顾淮还总结性的发表了新年感言。
虽然顾淮这个人脑子回路跟别人不一样,嘴巴欠每次待在一块没两句就能呛上,但是他确确实实能戳进我的精神深处,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不是跟他认识几个月而是很多年。
就这样我俩人手一瓶啤酒靠在沙发上,电视机放着万年年终曲目,微暗的房间里被外面的烟花照亮,我看着手里的酒瓶和一旁被外面突然照进来的光刺的微眯着眼的顾淮,心里突然被抚平,就像一小撮溪水顺着平缓的地线流进没有波澜的湖里。
我也转过头看向窗外,感觉酒劲上来了,心里突然冒出的风花雪月还没来得及退却,顾淮我在身侧说道:
“咱两来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