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风天耀――旷世恶君32
喜儿问苏碧落到底喜不喜欢他,苏碧落反问谁,喜儿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还能有谁呀,不就是大名鼎鼎的风天耀么。苏碧落则是避而不答,就是不开口。喜儿又提到了容治,絮叨说道,“不知道容治少爷那儿怎么样了。”
正说到曹操,曹操未到,却也带来了曹操的消息。
之前曾经来过的墨衣男子再次到来,这次只身而来,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只是送来了一封信笺。
苏碧落命喜儿奉茶,自己接过信笺来瞧,只见信笺里是一封大红请帖。
红帖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北辽国公主的婚事,而驸马正是容治。
苏碧落怔怔地望着这大红喜帖出神,直到喜儿沏了茶送来,她才微笑说道,“有劳你送来,喝杯茶水吧。”
那墨衣男子道,“不必了,在下告辞!”
“慢着!”苏碧落喝了一声,那人止步,她将喜帖放在桌案上,幽幽说道,“劳烦告诉你家少爷,我恭喜他与公主大婚,到时候贺礼会送上,至于婚宴我就不去了,实在是不大方便。”
“在下知道。”墨衣男子应了一声,转身奔出店去。
喜儿的茶水刚放下,就听见苏碧落方才那番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挤到一处,隐忍着不爆.发,可快要控制不住。哐啷一声,她冲到苏碧落面前,不甘地数落,“我原以为容少爷对小姐有情有义,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他要和那公主成婚就去成他的婚,还来告诉小姐作什么!他就是想刺激小姐么?我看八成也是那容老将军想的主意!他那老爹真是……真是过分!”
喜儿其实对容治的印象不错,这么瞧着一出,一时气愤不过便说了起来。说了几句,只觉得不对,又绕到了他老子身上。可是又不好说他人父母的不是,支支吾吾也就仅能道过分那两个字。
苏碧落笑着说道,“喜儿,人各有难处,确实难为,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只不过是成全了自己的海阔天空。好了,你也不要替我不值了。你现在就去准备银两,当时他们送了多少银两过来,我们双倍还了去。再送上最好的锦缎和首饰,就当是贺礼了。”
“小姐!”喜儿跺脚,这下真是赔惨了!
“去!”
喜儿不甘不愿地扭头,走了几步又是回头,她有些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地问道,“小姐!容少爷要成婚了,小姐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难过么?”
“喜儿,我一会儿就把媒婆请来,给你选一个……”苏碧落的话还未说完,喜儿一个拔腿走了。
苏碧落捧起茶水,喝了一口,望着水中的茶叶,绿绿的嫩芽,一抹春意。
生气?难过?
她真的一点也没有么?
她也不过是个凡人,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无所谓呢。只是接到那喜帖的一刹那,只感觉松了口气,还有一点点怅然。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相知相惜,情投意合,他是她的蓝颜知己,那她就是他的红颜知己。
她生气什么,她难过什么,只有自己知道了。
“大小姐,外边儿的夫人想亲您给设计一套首饰……”掌柜奔了进来唤道。
苏碧落不再多想,起身前去招呼。
有些事儿,还是不想了吧。
喜儿立刻就备好了贺礼,不等苏碧落请护卫全程押送,就有人自动请命来了。若说是请命,也有些过了,因为那人是皇后娘娘的近身侍卫。红衣侍卫只道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替苏小姐办事。喜儿这些日子面对了太多惊喜,倒也没有那么诧异了。
苏碧落觉得路程遥远,由皇家运送,委实比较安全,她也不推托,只让那侍卫办事去了。
侍卫取了货物出发,喜儿目送队伍,狐疑问道,“小姐!为什么皇后娘娘会知道小姐要办事?而且,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皇后娘娘是高人!”苏碧落拉过她的小手,一句话搪塞她,双双转身入了府。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大张等人远去开山,时不时会有信寄来府中。不过不是给苏碧落的,而是给那些女红女子。
感情这东西真是难以琢磨,说来就来了。
这日天气忽然热了起来,苏碧落来回于店铺与作坊之间,下午的时候就有些受不了了。她穿得多了些,确实繁重,唤了喜儿就要回府洗澡沐浴。刚要出店门,只见店外奔来一人。
那人强扯缰绳,马蹄儿朝前仰起,马儿发出了嘶鸣声。
烈日当空,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倒是惊吓到了街边打盹的小贩。
苏碧落眯起了眼眸,只觉得外边儿的阳光太过刺目。
喜儿站在后边,却是一眼就瞧见了那人。她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容少爷?”
容治风尘仆仆的样子,却是丝毫不减英气,身上的锦服也沾染了尘埃,不再那样整洁。他比之前清瘦了许多,那双眼眸深深地凹了下去,下巴处更长出了青青的胡渣,有些不修边幅的邋遢感觉。
这样的容治,是苏碧落不曾瞧见过的。
容治将马儿拉到一边,顾不上系好缰绳,几个大步沉稳地走到苏碧落面前。他的神情很凝重,还有些激动,低下头望着她僵住的小脸,沉沉唤道,“碧落。”
“阿治。”他这么一喊,苏碧落就露出了笑脸。
容治瞧见了她的笑,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奔波都没了疲意,一下子精神十足。
容治的突然到来,诧异的不只是喜儿,整个苏府的人都十分诧异。
毕竟之前的事儿闹得苏府沸沸扬扬,下人们虽然不敢说,但是私下里全都知道。这位姓容的公子,家中权贵,先前已经给过苏碧落下马威,让苏碧落难堪。如今他又出现,府中上下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同仇敌忾,因为大小姐的关系,待他也热情不起来。
二夫人冷冷嘲讽,这个时候不对着苏碧落了,对着那容治。她一口一声容公子,话里行间夹棍带棒。喜儿心里舒坦了些,只觉得二夫人总算是做了一件事儿,也知道什么是自家人,什么是外人了。
“二娘,勋儿快下学了,你去接他吧。”苏碧落仅那么一句,二夫人讪笑着走了。
容治一声不吭,整个人沉默得吓人。
苏碧落带着他去了厢房,命喜儿准备了洗梳的水,又替他备了干净的衣服。过了半晌时间,那个潇洒不凡的容家少爷又回来了。苏碧落带着他去膳堂,她亦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尝这尝那,片字不提他的婚事。
苏碧落咽下最后一口饭,拿着巾帕擦了擦嘴,轻声问道,“阿治,天好热啊,我们去游船吧?”
容治的心思还全在成婚那事上边,一时始料不及,待他回神,他已被她拉起,出了府去。
两人来到郊外湖畔小游,船家撑着船桨,小船儿便在碧绿的湖水里慢慢朝前而去。杨柳垂岸,夕阳西下,渲染出红金色的霞光,天上是一片恢弘,地下是一片静静波涛,相互辉映,洒在两张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