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
进来之人是察语,他踌躇了半会还是决定来看看,大司马临走时千叮万嘱要好生服侍,今日主母前来,明眼人一看就知来意不善,两人进屋后又挥退了侍女,独自在屋里说了半会,他心里担心,和如炼说了,对方也很忧心,商议了一下决定让他进屋。
“我是大将军府的人,不好插/手,还是你去合适。”如炼道,于是察语便走了进去。
萧氏瞥了他一眼,问:“没瞧见我与女郎说话?进来做甚么,有何事非要此刻禀告?”
察语低着头,叉手回道:“无事禀告,只是来看主母是否有吩咐。”
萧氏冷笑一声,瞅了一眼林瑷,这明摆着是来看自己会不会难为她,连三郎身边的随从也要护着她,想到这怒道:“没事,出去!”
察语仍低着头不出去,只道:“主母若想回去,我们好安排马车。”
萧氏怒火中烧,指着他道:“你胆子不小,我与女郎说话,还未说要走,你就替我安排了,好,好,看来是待在这里久了,连尊卑都忘了!”说着又对门外喊道:“来人!将他给我拉下去,先打一顿!”
察语默然不语,门外冲进几个跟着萧氏来的兵士,扣住他的双肩就要往外拖,察语也不反抗。
“且慢。”林瑷沉声道,她知萧氏这是因自己而迁怒察语。
那几个兵士见林瑷一脸肃色,相互看看,退了一步。
萧氏见他们如此,转头望向林瑷,冷声问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林瑷缓缓地说:“卢霈将他给了我,就是这里的人,夫人要处置也不问问我这个主人?是否太过无礼?”
“你!”
“再说,打了他就是打了我,既然如此,夫人何不省点事,直接让他们冲我来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萧氏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
“夫人自然敢的。”
“不可。”察语急道:“主母要罚就罚我们,请看在大司马的面上,不要为难女郎。”
“你拿三郎威胁我?别说罚你,就是此刻杀了你,看三郎回来会不会来责怪我。”萧氏此话是对察语说的,可眼睛却瞥向林瑷的。
林瑷暗自摸了摸右臂上的弓弩。
察语急得冒汗,生怕萧氏一怒之下做出甚么,到时大司马回来该如何收场?正要开口,被萧氏呵道:“闭嘴!勿需多言!”
抬眼见林瑷眉目间一抹倔强,又想起那日与三郎的话,顿时只觉她是个祸害。可此时若要罚察语,她必要阻拦,自己定会与她有冲突,到时三郎知道又会与自己离心;若放过她,今日两人又有了嫌隙,他日岂会平静?不如趁此刻将她带回卢氏,三郎回来后让他趁势纳其为妾,免得为她牵心挂肠。
“来啊,请女郎和我一起回卢氏,好生住几日。”萧氏道。
察语忙道:“主母,不可!”
萧氏不理他,只对那些那几个兵士道:“愣着做甚么,还不来请女郎出门。”
几个士兵只好听命而上,察语挡在他们身前,对萧氏道:“主母,不能如此,大司马回来会…”
“有甚么事我会跟他说明,不用你来多嘴!还不快动手!”
几个士兵只能硬着头皮上,察语咬咬牙正想拔剑,突地从身后射出几支细箭刺入士兵的大腿中,几人站立不稳猛地捂腿向前摔倒。
察语回身去看:见林瑷一脸冷漠望着他们,抬着右手对着众人,冷冷道:“谁再向前一步,我就放箭了。”
萧氏难以置信,先不说她竟然敢,且她身上这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察语忙对萧氏道:“主母,请三思!”又对林瑷道:“女郎,请不要冲动!”
林瑷只看着萧氏,回道:“只要他们不动,我就不动,否则…”
萧氏此刻真是满腔怒火,待要叫人上前将她带走,自己带来的人已被她射倒,只剩侍女,没甚作用;可就这样走了,自己如何气平?而林瑷则默然以对,两人都只望着对方,蓄势待发,局面一时僵持着。
察语急得心跳到嗓子眼,生怕两人一下就爆发了,正惊慌不知所措,突然听见院子有一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林瑷、萧氏两人都没反应,察语忙抬眼去看,心中一喜,是卢氏来了,身边跟着一脸严肃的如炼。
原来自察语进屋后,如炼就察觉事有不妙,心想若是发生什么事,他与察语都无法劝阻,于是想起到卢夫人,忙出门快马去了崔氏。
“怎么了?”卢夫人见林瑷与萧氏之间剑拔弩张,忙上前到萧氏身边拉着她的手问。
萧氏气势收敛了些,对卢夫人道:“我只是想请她到卢氏做客,没想到竟然射伤了我带来的人,你来说说这是甚么道理?”
卢夫人在她说话就望向了林瑷,见她还是戒备之态,眼中无怒无情,又见几个兵士躺坐在一边,大腿上俱有支小箭,血淌了一腿,什么都明白了。事情不像萧氏所说请林瑷回去,既说请,为何是几个兵士动手,明显就是强迫;而这位林女郎说动手就动手,这也太…只是若仍由事态继续下去,不知会陷入什么局面,三郎对她如何自己不知道,但六郎对她有多在乎自己是最清楚。
“嫂子,你也太急了,请女郎做客慢慢商议才是,怎么能让那些人吓到女郎,看把她吓得,都不知自己做了些甚么。”卢夫人笑道:“也怪他们,凶神恶煞,哪个女郎见了不害怕,下次要请人,也要让侍女来做才是。”
萧氏不说话,知这是卢夫人给她递台阶。林瑷还是不语。
“确实是他们太过恶声恶相了。”萧氏道。
察语、如炼听了俱松了口气。
卢夫人笑道:“我看今日不好,改日再来请女郎罢,我们先回。”
萧氏默了一下,才点头转身就走,那几个士兵忙爬起来跟上。卢夫人看了林瑷一眼,见她还是不动,也转身离去了。如炼忙去送两人,察语等她们都走了,上前一步对林瑷道:“女郎,主母她…”
“你也走罢。”林瑷放下手臂,语气颇淡地说。
察语无法,叉手掩门而出,到了院中,想了一下,先回了大司马府,派了人去长安禀报卢霈。
而林瑷在屋里暗自想了一回,避着几个侍女收拾些东西在黑珠子里。
卢霈已快到长安,远远见到了城外,却突然听见身后马蹄声渐近,等人到了跟前发现是府中的侍从。那两人见了他先行了礼,随后忙将察语所说之事一字不落禀告给他。
怎么会这样?卢霈听后又怒,又心急如焚,也顾不得长安之事,吩咐观言带人去料理,自己快马赶回了洛阳。
到洛阳时,已是第二天午后,卢霈一路不眠不休,平日看起来风度翩翩的模样有些狼狈,但他已顾不得甚么了,连衣服也没换就先去了香园,去了才知林瑷昨日就出了门,阿玉告诉他,女郎此次出门一个人也不想带,察语和如炼一直劝阻,奈何拦不住,只能跟着,到如今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卢霈心乱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与林瑷约定好,她也答应了,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心里会如何想,可想而知了。一时又想不道去了何处,正打算着人去找,忽见察语骑马从远处来,见了他连马也顾不上下,礼也未行,就道:“大司马,女郎在城外的云门寺。”这是上次林瑷过生辰时去过的寺庙。
“走。”卢霈只说了一个字,就打马往城外奔。